北襄太妃打着扇子,瞥了一眼:“你可别嘲笑他,你们一家子都栽了,岂不是说明你们还不如?”
大长公主撇撇嘴,说道:“那是皇兄身体不好,一直卧床,才会被他们趁虚而入。”
北襄太妃摆手:“算了吧,输家说再多,也是狡辩。”
大长公主不开心了:“霍如丹,你这人怎么说话的?专门往人心窝里戳是吧?好像你们家没被算计似的。不是说北襄跟个铁桶一样吗?居然被人收买了心腹,丢不丢人啊?”
北襄太妃哪肯服输,马上道:“那也比你好啊!北襄还是我们的北襄,你们家的江山可落到别人手里的。瞧瞧你,连自己的公主府都整没了,这才叫丢人呢!”
大长公主气得一拍窗台:“你那鸟不拉屎的北襄,和京城能一样?换你来,只怕皮都让人剥了!”
“谁说北襄鸟不拉屎了?你去过吗?”
“重点是这个吗?你会不会听人说话?”
“你自己不会说还怪我?”
楼晏回来时,两位母亲吵得正热闹,都没空理他。
池韫无奈笑笑,起身陪他回去。
“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楼晏道:“陛下心情好,就放我回来了。”
“因为政事堂和康王府撕上了?”
“是啊。”楼晏也心情好,嘴角带笑,“常相想必很生气,他最会和稀泥,哪想到康王府半点不懂他的用心,死咬不放。”
“这么说,这事成了?”
“成了。”楼晏点点头,“常相已经被惹恼了,康王世子等着滚蛋吧。”
第446章 帮你一把
政事堂的灯火,直到半夜都没熄灭。
吏员们都已经下衙,值房却还留着人。
“相爷,您还犹豫什么?康王府实在欺人太甚!您想放他们一马,他们倒是反咬一口,难道就这样让他们把您拖下水?”说话的是个年轻的官员,满脸都是气愤。
常庸没说话,眼皮半垂,似睁似闭。
年轻官员还要再说,被人阻止了:“康王府不可等闲视之,且等相爷考虑清楚。”
他急道:“这还考虑什么?帝室血脉相关,身为臣子万万沾不得。康王世子意图把相爷拖下水,便是没有真凭实据,也要惹一身骚。到那时,相爷为了清名,怕是要自辞相位,致仕归乡。相爷,万万不能拖到那一步啊!”
这……说的倒也是。
此人思索片刻,反倒被他劝服,跟着说道:“相爷,景林说的有理,是该早下决断。”
“可是,康王那边……”另一位年长的官员心存顾虑。
年轻官员不以为然:“找事的是康王府,还不许我们还击吗?这事从头到尾,就是康王世子挑起的。最可恨的是,他们分明中了楼四的计,却来找相爷的麻烦,这哪门子的道理?”
“对!就是这个!”那人拍掌,“这事分明是楼四做的,怎么就变成我们和康王府的过节了?如果我们跟康王府对上,是不是也等于中了计?”
年轻官员一怔。
“还是谨慎为好,康王世子倒罢,可他背后还有康王殿下呢!倘若我们斗得两败俱伤,岂不是被别人捡了便宜?”
年轻官员想了想,仍然觉得不爽:“那就任他们诬陷?眼下民情汹涌,康王世子急着脱身,定会揪着这件事不放。我们再退让,就危险了!”
听他们争辩到这里,常庸骤然睁开眼,苍老的面庞上,目光沉沉。
“相爷。”几人齐齐停下,等候他的决策。
“这相位,老夫并不在乎。”常庸缓缓说道,“只是,老夫受先帝临终所托,守护江山,万不敢辜负圣恩。”
所以,他还不想退。
几人明白了他的意思,齐声应道:“是,相爷。”
……
天气越来越热了。
池韫戴上帷帽,到茶馆喝茶。
意料之中,又见到了俞慎之。
她无奈地笑了笑,干脆招手叫他出来。
茶馆就在巷口,池韫自然没坐马车,但俞家的马车停在外头。
她不客气地坐上去,过了会儿,俞慎之嘟嘟囔囔地上来。
“你现在是有夫之妇,这样不合适……”
池韫一边打着扇,一边含笑看他:“那俞大公子成天来找我,就合适了?”
俞慎之闭嘴了。
池韫瞅了他两眼,道:“你有事要说,为什么不去找楼晏?非要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