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唱看著手裡的杯子出神。
這個杯子已經不是自己以前用的那個了,換成了嶄新的。
他環顧四周,最後也沒發現那杯子的去處。
或許是被扔掉了吧。
姜唱低下頭,眼角有些濕潤。
他突然間不明白自己一頭熱跑來找陸霖澤的意義是什麼,是親眼看到空蕩蕩的房子,還是看到陸霖澤把他們一起生活過的痕跡清理的乾乾淨淨。
這一刻,他才徹底明白。
原來陸霖澤說的是真的,真的就當……不認識。
姜唱在陳叔看不到的角度,偷偷伸手擦了擦眼淚,努力不讓聲音哽咽。
他笑著對陳叔說:「謝謝,茶很好喝,既然陸霖澤不在我就先走了。」
陳叔看到姜唱的樣子,愣了一瞬,但轉頭換上得體的笑容:「好的姜同學。」
那杯茶還是一口沒喝。
姜唱走到電梯裡,看屏幕上的數字一點一點的跳,如同他的心情一般,下墜著。
他走出熟悉的這棟公寓。
月光落在他的臉上,照亮了那一片晶瑩。
姜唱背著書包,坐在花壇邊,最終還是沒能忍住,眼淚奪眶而出。
他用掌心捂住眼睛,眼淚從他的指縫中流出,啜泣聲在安靜的夜晚更加明顯。
「陸霖澤,你混蛋……嗚嗚……憑什麼你說要就要,說扔就扔……從來……嗚嗚嗚嗚,從來都沒有問過……問過我想不想。」
姜唱一邊哭,一邊對著花壇中的野花抱怨著陸霖澤的暴行,眼淚不值錢似的往下掉,也顧不上自己花粉過敏,臉頰開始發癢。
此時,在馬路的陰暗處停著一輛黑色埃爾法。
陸霖澤坐在車內,把男孩的一舉一動盡收眼底。
雖然聽不清姜唱說的那些話,但他前世專門學習過唇語,能懂大概意思。
男孩哭的像個花貓,陸霖澤心頭像是壓著一塊沉重的鐵,有些喘不過氣。
今天晚上恰好他來這附近簽合同,順路就想去公寓看看,把能帶的東西帶去別墅里,公寓暫時就空下來。
誰知正好碰上姜唱,陳叔給他發信息問他要不要上去見一面,陸霖澤猶豫了下,還是拒絕了。
現在和姜唱見面不合適。
可他沒想到姜唱因為沒有見到他,會哭成這樣,他這顆好不容易變硬的心,又因為這幾滴貓尿變得柔軟。
他現在不得不承認陸豐的話。
姜唱是他的軟肋。
陳叔收拾完東西後上車,發動車子前看了一眼對面的花壇,開口道:「少爺,姜同學坐在花壇邊,好像哭了。」
陸霖澤不耐道:「我看得到。」
陳叔笑著無奈的搖了搖頭:「您真的不和他見一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