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他被人壓在冰冷的洗手台上太久,手腳有些發麻,腹部又因剛剛有磕碰疼得厲害,轉身後立刻趔趄了一下,沒能及時拉住陸洺。
陸洺離開浴室後不過一會,外面傳來木板斷裂的巨響。
雲千仞揉著手臂和膝蓋,跌跌撞撞地走出浴室,看見宿舍門斜斜的歪在那,兩處門軸壞了一處,可見剛剛陸洺開門關門使了多大的勁。
雲千仞追出門,但走廊已經看不見陸洺的身影,雲千仞並不知陸洺往哪個方向離開。
「阿洺。」雲千仞焦急地喊了兩聲,但無人回應。
雲千仞滿面愁容,他回到宿舍走到自己房間門前,一眼看見被拆開的文件袋靜靜地躺在地上。
果然如此,雲千仞心裡默念著這四個字長長嘆口氣,他邁著沉重的步伐走進房間,俯身撿起文件袋和散落的申請表,隨後被一張申請表抓住了眼睛,正是那張解除當前搭檔關係的申請表。
「什麼?這是什麼啊……」雲千仞露出錯愕的神情,他根本不知道文件袋裡有這張表。
雲千仞突然明白了陸洺為什麼會做這麼出格的事,為什麼想和自己進行烙印,又為什麼會露出那麼受傷的神情。
雲千仞一刻不敢怠慢,當即決定出門找陸洺,他迅速放好文件穿好外套,又拿了一件陸洺的外套——剛才陸洺奪門而出的時候只穿了一件單薄的襯衣。
雲千仞先去找了邱墨淵和簡溯,但兩人表示都沒有見過陸洺。
既然如此,大晚上的,陸洺會去哪呢?雲千仞絞盡腦汁地思考了一會,忽然靈光一現,想到一個地方。
十分鐘後,雲千仞來到地下室,來到那個兩人確定為搭檔關係的那個舊倉庫門前。
他伸手去拉門,可不知是門太沉太重還是裡面上了鎖,雲千仞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沒打開門。
「阿洺。」雲千仞只得對著門喊,「你在裡面嗎?」
陸洺確實在裡面。
他坐在裸露著架子的墨綠色行軍床上,盯著手裡的兩張紙看。
其中一張,是當初他和雲千仞在這裡簽下的關於搭檔的契約。
而另外一張因為年代久遠泛起舊意的黃色,雖然被保存得很好,但摺痕極深,隱隱有破損的趨勢。
這張泛舊的紙上有陸洺的簽名和手印,內容寫著兩行字,筆跡不一致,其中一行用稚嫩歪斜的字跡寫著:我答應媽媽,絕對不在其他人面前展示出自己的全部力量,要把自己的力量藏起來。
而另一行,是秀氣慧娟的字跡,寫著:如果遇到危險的事情,此約定不作數。
陸洺伸手輕撫那行秀氣的字跡,聽見雲千仞在倉庫外敲門,但陸洺沒有應聲也沒有去開門的打算,他並非還在生氣,只是不敢面對雲千仞,他生怕一開門,會再經歷一次拋棄,又變成孤零零的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