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說不通的事太多,但這就想讓楚驚瀾動搖,是痴人說夢。
畢竟那些沒能渡過心魔劫的人,要麼發瘋癲狂死相悽慘,要麼被心魔奪舍煉成魔身,沒有一個好下場。
有那麼多的前車之鑑,修士以血的代價告訴後人心魔有多可怕,楚驚瀾如果這麼輕易就放下戒心,他就不是楚驚瀾了。
但蕭墨說出了自己想說的話,整個人負擔都卸了下來,終於對修真世界的日子有了一丟丟真實感,連陽光都變得明媚不少,身心舒暢。
楚驚瀾防備他的,蕭墨做好自己,不衝突。
哪怕楚驚瀾對自己討厭到底,蕭墨也不在乎,沒辦法,誰讓他身份是心魔,被人戒備厭惡是人之常情。
再說了,他註定要死在楚驚瀾手上,深仇大恨也不過殺人頭點地,他們遲早要分開,到時候一切如過往雲煙,兩清了。
蕭墨只覺得撥雲見月天朗氣清,整個霧團都輕鬆得飄飄然,他悠然轉了兩圈:「想開了,身心好輕鬆。」
楚驚瀾:……他沒想開,身心好沉重。
「對了。先前那聲對不起,我是真心的。」蕭墨鄭重再說一遍,「對不起。」
楚驚瀾神色閃過一抹複雜,很快,而且很淺,他平靜地沉默下來,周身氣息不再那麼冰冷,誰也不知道他此刻在想什麼。
談完了話,又有如此好的天氣,山林中汩汩流水與沁人心脾的風景,此情此景,適合吹奏一曲。
蕭墨把笛子往黑霧團里一裹:「在如此值得慶祝的時刻,我決定演奏一曲。」
楚驚瀾:「……」
他一按眉心,努力回想自己方才有沒有一時片刻因心魔的話動搖過,如果有,他想回溯時間,給當時的自己一拳,讓他清醒清醒。
就憑心魔驚天地泣鬼神只折磨他一個人的笛子,他就不能信了這隻心魔的邪!
蕭墨裹好笛子:「我剛提過吹笛子的事,我可不是食言啊。」
楚驚瀾一個持重端方的少主,這些日子跟蕭墨學會不少語言的新藝術,他沒有感情地開口:「我是不是要謝謝你,這次吹奏起碼提醒了我?」
蕭墨美滋滋:「誒,不用客氣。」
楚驚瀾:…………
【叮,精神攻擊成功,積分+10!】
蕭心魔裹著笛子,嗶啵滋啦嘶嘶嘶地吹了起來。
山清水秀,鳥語花香,但楚驚瀾聽不到鳥鳴,聞不到花香,風裡全是慘烈的哀鳴,他走在山林的路上,耳邊只有催人心裂肝焚的笛聲,把美好的景色都禍禍得不忍直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