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里的蕭墨說,蘇白沫和天道主要追殺的是自己,楚驚瀾卻毅然站在自己身邊,憑他對楚驚瀾的了解,若非與自己同行過一段路,交付了足夠的信任,楚驚瀾必不可能做出這般選擇。
當時自己拿著劍,有身體有血液,不是什麼心魔靈體,那時候自己怎麼跟楚驚瀾相處的?
蕭墨忍不住想,他倆不會依然是吵架吵過來的吧?
別說,還真有可能。
昔鐵庖丁解牛,很快把腐毒蛛的屍體收拾好了,他顛顛過來,暫時只有蕭墨能說話,便將東西擺給蕭墨看。
「這是它的獸丹,這是前足利刃,可以鍛兵器的;內臟可以賣給醫修,毒液可以淬法器,也可以弄成毒藥,還有……」
昔鐵一一點過,擺得整整齊齊:「等小師叔祖醒來分?」
蕭墨邊思考著自己的事,邊安靜聽他說完,點點頭。
昔鐵又道:「小師叔祖出力最大,東西自然是他先挑,不然你先替他掌掌眼,看看有什麼想留的。」
蕭墨聞言停下撥弄花草的笛子,抬眸看向昔鐵:「他調息完成後自己選就行,我挑的未必是他想留的啊。」
「你想選的東西也是一樣啊,」昔鐵依然不好意思紅著個鐵漢小臉,但真是什麼真誠的話都敢往外蹦,「他的是你的,你的是他的,只要是你想要,我覺得小師叔祖肯定會聽你的。」
說到此處,他撓撓頭,恍然大悟:「那我也該對你用敬稱啊。我該叫你——」
「停。」
蕭墨可真被這位耿直的煉器師說得汗流浹背,在他說出更驚世駭俗的話以前,蕭墨匆忙打斷,表示他真的要不起:「你叫我名字就行,千萬別用其他什麼稱呼。」
昔鐵:「呃,這不好吧?」
蕭墨:「這很好,真的,你看楚驚瀾,你要是想直呼他的名字,他也不會說什麼。」
蕭墨順嘴說完,才發現自己好像又替楚驚瀾做了主,放在以往似乎都是小事,但今天被昔鐵這麼一說……
卻是楚驚瀾剛好調息完畢,顯然聽到了兩人方才的對話,睜開眼,對昔鐵點頭:「嗯,他說的是。」
蕭墨手指不由在笛子上摩挲下,抿上唇,一時沒再出聲,他什麼時候開始習慣做楚驚瀾的主了?
蕭墨反思。
回憶里自己看起來把楚驚瀾當做了摯友,而楚驚瀾堅持與蕭墨同行,用行動給出答案,不離不棄,顯然兩人已經是能託付性命的至交,如今的他和楚驚瀾,關係已經有那般密切了嗎?
應該有了吧,儘管他們隔著本體和心魔的身份。
但也正因為如此,沒準他們現在交情比之前更深厚?畢竟連天然敵對的身份,都能走到如今這般和諧的地步。
不過即便是摯友知己,隨隨便便做主也不合適,他往後還是要注意下。
月鳴和君不書也收了調息,兩人湊過來,大家一起把腐毒蛛掉落的材料分了,福靈蝶不要這些,依言送上了三百年份的蝶積羽,昔鐵拿著東西,也沒忘給楚驚瀾等人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