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楚驚瀾醒來,已經過了一天一夜。
楚驚瀾睜眼時神情恍惚,只覺仿佛大夢一場。
夢醒了,夢裡人也就不見了,身邊儘是空。
月鳴自願幫著照顧楚驚瀾,他端藥入楚驚瀾屋子,落腳時一驚,只見楚驚瀾已醒,屋中零零落落撒了滿地的東西,全是寶貝,隨便拿出去一件就能讓人眼紅爭搶,楚驚瀾卻任由它們落在地上。
像是從儲物器里匆忙拿出來,來不及收拾。
而楚驚瀾就坐在屋子中央地板上,手中捏著一張信紙。
月鳴不知此刻他能不能與人對話,也不知該如何開口,放下藥,試探著朝他走近。
卻是楚驚瀾先開口了。
但比起對話,更像是喃喃自語。
「他說自己是特殊的,會沒事。」楚驚瀾捏著那封蕭墨親筆寫下的信,呢喃道,「可我感受不到他,一點也沒有……」
靈台清明,心魔劫已渡,此時的他無比清晰認知到這一點。
結了印的道侶卻感受不到,加上楚驚瀾醒來第一時間不是急瘋了要衝去魔域找人,月鳴已然明白:墨瀾不是被抓走了,是沒了。
這下不用開口問了。
月鳴抿著唇,在他身邊矮下身,平視楚驚瀾:「焚修三番五次潛入人修門中,諸方勢力已經開始商議,不能再這麼被動,不能放著他不管,你把傷養好,再好好修煉,以後也好……親手替墨瀾報仇。」
「報仇?」
為什麼總是讓他失去了再報仇,他只是想留住重要的人,可娘親,蕭墨,他一個都沒留住,一個都沒有。
成為對他來說重要的人,是錯嗎,為什麼要這麼懲罰他們!
楚驚瀾捏著信紙的手暴起青筋,因怒與恨開始顫抖,月鳴也怕自己再說下去,不知哪個詞又會刺激到人,只好留下藥,先出門去,讓他一個人待會兒,不過月鳴就守在院子裡,只要屋內動靜或者靈氣又暴走,他好及時通知人。
楚驚瀾的手因為過於用力而泛白,但在紙張即將破損之時,他又驚醒過來,連忙鬆手,生怕自己弄壞了蕭墨寫的信。
蕭墨會留下這樣的信,必然是早就做好了準備,楚驚瀾並不知道焚修有沒有殺死心魔的本事,但……本體肯定有。
自己醒來後身上莫名多出被破曉劃破的傷,在他和蕭墨進入幻境時,他身上都沒有這些傷口,這些傷痕怎麼來的?自己為何會失神?
害蕭墨消失的,究竟是焚修,還是說……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