踱步到窗邊,手搭在窗框上,任由寒風吹著他有些昏沉的頭腦,手指有一搭沒一搭的敲著窗框。
之前嫌時小橙不開竅,沒想到此次弄巧成拙——
開竅過了頭。
陸千映遠眺著遠方的群山,那是西秦國都的方向。
手指屈起抓緊窗框,用力到在窗框上留下五個指印,良久,手指緩緩鬆開,他低低的笑了。
那又如何?
開竅就好。
時小橙這個表現……說明對他是有情的。
陸千映手摩挲著大拇指上的扳指,眼底混雜著的踟躕猶豫等等複雜混亂的情緒,逐漸被燎原般的野望、的殺機和冰冷的算計代替。
—
下午風停了,天晴了,睡飽了的西岸渝忽然有點悶得慌,來休息室和大家閒聊。即便已然大好了,還是消耗不少,看上去有些虛弱。面對眾人關心,西岸渝只說自己昨天不舒服。
玉清霜把了一下脈,眉心微蹙,「你心疾犯了?」
「嗯。」西岸渝聲音沒什麼力氣,懶洋洋的,「今天才好一點。」
大家看他大病初癒好似一碰就碎的脆弱模樣,聲音都放輕了。
就當西岸渝懶洋洋的應著大家的噓寒問暖,曬著太陽時,房門忽然被人踹開。寧照拿著小皮鞭帶人衝進休息室,將其他人全趕了出去,只留下西岸渝。
皮鞭一甩,寧照將桌案上的瓜子果盤書本等物統統抽到地上,而後攥緊皮鞭,瞪著西岸渝,一副要找西岸渝算帳的樣子。
昨日樓主的表現像是深陷情網,可以前從未這樣過。前所未有的危機感侵襲,寧照嫉妒灼心,又得知時小橙和樓主鬧脾氣,卻竟然沒有受到任何懲罰,反而被優待縱容。他終是再也忍耐不住,徹底爆發。
然而當他看到西岸渝的樣子,不由愣了一下。
寧照是知道這個傢伙容易生病的,但來了春風樓後,好吃好喝養好了不少。
可不過一日不見,此刻的時小橙看上去竟然清減了許多,養出來的肉都沒了。往日那種偷懶氣人的精氣神也散了不少,整個人是大病初癒後懶洋洋的模樣。
瘦弱蒼白,好像一碰就倒。
但那種往日並不太明顯的病弱的美卻更加凸顯,讓人移不開視線,心生憐惜。
憐惜?
連他如今看到這個傢伙,竟然都生出憐惜來了?
寧照臉色有些扭曲。
西岸渝看了一眼寧照:「你眼睛和嗓子怎麼了?」
寧照哭了一宿,眼睛紅通通的,還腫的雙眼皮都沒了,嗓子也是啞的,此刻被西岸渝看著,忽然感覺自己用最差的狀態面對西岸渝,竟然有種自慚形穢的煩躁。
他攥緊皮鞭。
在容貌上寧照從來沒有自卑過,但在西岸渝面前,他卻一敗塗地。看著西岸渝的臉,心裡滿是嫉妒、不甘和不平。
西岸渝:「也生病了嗎?」說著,他慢吞吞地給寧照倒了杯茶水:「這兩日天氣乾燥,多喝點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