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的,你居然敢躲,老子今天非打死你個晦氣的瞎子不可!」
眼見人牙子越發惱怒,回身直接拎起了打人的馬鞭,陸雲柯抬手就解褲腰帶。
「你要是敢動手,我這就能脫了褲子喊大家來瞧瞧,看看你吳二金做的究竟是什麼買賣。」
這年頭人最不值錢,可將男孩充作女孩賣高價哄騙買旁人,只要一暴露,吳二金今兒就別想再賺一個銅子兒了。
吳二金看辛仁的手手當真放在了褲腰帶上,當即赤紅著臉抓住他的手腕,狠狠擰了一把又威脅道:「給我住手,要不我扭斷你的脖子!」
「你弄死人是要吃官司的。」陸雲柯盯著人牙子道。
吳二金冷笑:「我有你的賣身契,賣給我的,打死了官府也不會過問,再給我作妖,看老子怎麼收拾你!」
辛仁是賀州府逃難來的,爹娘沒了,吳二金用一個饅頭就騙得他簽了賣身契,有賣身契在手裡,這小子任他處置,就算當街虐打致死也不用擔任何後果。
陸雲柯聞言舔了一下滲血的嘴唇。
「你哄我按了印子的賣身契上,白紙黑字寫的明明白白,賣給你的是個女娃。只要我解了褲腰帶當街哭一陣,說是被你拐來的,你證明不了我是你買的女娃,你說衙門不會抓你?」
吳二金不是本地人,是趁著賀州府遭難,拿逃到金州地界災民的子女賣錢的混子,他和本地人牙子競爭不過,撈一筆就換一個地方,如今把男孩充作女孩賣給青樓賺高價,斷不敢讓人驗辛仁的身,便只能從賣身契上做文章。
吳二金哄騙辛仁按下手印的賣身契上寫得清楚,辛仁是女娃,這樣一來,那要命的賣身契倒能救下陸雲柯一命。
看著瘦弱的少年,人牙子眼中划過凶光,煞氣根本藏匿不住,但迎上陸雲柯平靜如死水的眼神,吳二金麵皮抽了抽,勉強扯出個討好的笑。□
「辛仁,你聽聽你說的這是什麼話,我這不是給你找個吃飯的地方嗎。聽叔的話,別給我找事。叔給你陪個不是,今兒也不賣你了,你這麼機敏,給吳叔當乾兒子才好呢。」
說著,他拿過一個盛水的羊皮囊遞給陸雲柯。
陸雲柯穿越過來時,辛仁在日頭下曬了好幾個時辰,連日又渴又餓,加上中暑,半大的少年就被活活作踐死了。
而今陸雲柯穿來,也連站穩的力氣都要沒了,只靠一口氣撐著,喉嚨里仿佛在冒火,的確需要喝口水救命。
陸雲柯舔了舔乾裂成枯樹皮一樣的嘴,沒接人牙子遞過來的水囊,直接抬手解吳二金腰裡掛著,剛才還喝了兩口的水囊。
「好啊。那我就著乾爹你的水囊喝一口,乾爹你總不會介意吧。」
說完,他就仰起頭,大口大口將一囊水喝的乾乾淨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