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捏了捏宋荀握住自己的手,心中油生了一種底氣,身子微微向右偏了偏,以一個很明顯的保護姿態護住了身後的人,再開口時,眼神尖銳而又帶有一絲冷漠看向對面。
「我早就知道了,你還記得你結婚那天我問了你什麼嗎?」
「什麼...」怎麼突然就提起了這茬,顧裴歌思緒依舊很混亂,理不出頭緒,但又偏偏在這句話之後,想起了什麼。
那是她婚禮前一天,鬼使神差的上了早就被廢棄的郵箱地址,卻偏偏收到了來自白西薰的一封郵件,從點開的那一刻,她就開始時刻擔驚受怕著什麼。
甚至在接機顧裴詩的時候,都差點心不在焉的和一輛車差點追尾。
他記得那時,顧裴詩還沒有像現在這樣總是將刺豎起,他總是內斂的,對待自己的態度是溫和的,偶爾也會和自己說些內心話,至少和對待裴婕是截然不同的。
車停在公路上,她下車和前車的白人司機溝通。
顧裴詩就安靜的坐在副駕駛上。
但等她處理完回到駕駛位上,就聽從下機時就一直在聽音樂的男生摘下了耳機,咬著嘴唇,問了自己一個問題。
「姐姐,你真的想結婚嗎?如果是裴婕逼你的,你可以回國來,我們一起逃走。」
顧裴歌回答了,但她卻忘記了自己當時回答了什麼。
好像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顧裴詩和她之間就逐漸開始疏遠了,頻繁的網上聊天和一周一次默認的視頻通話逐漸減少。
他不再主動和自己抱怨些什麼,也不再去撒嬌,甚至連見面的次數都變成了每年過年的一場例行如同會議一樣的流程。
這些年所有的細節逐漸堆積在一起延長成一張張膠捲不斷如同投影在顧裴歌腦海中重現,拼湊成了一副自己明明早該察覺到的地圖。
她以為的男孩子大了,青春期,實際上都是顧裴詩試探後,認定她背叛了自己的懲罰罷了。
久違的記憶被喚起,那時的顧裴詩似乎和現在人重疊在了一起。
「你回答我,裴婕覺得你該結婚了,然後你就這麼做了。」顧裴詩側目,嘆了口氣。
他本意也想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可偏偏顧裴歌似乎總在自己的底線附近徘徊。
顧裴歌卻在想那個原來一直跟在自己身後的小不點什麼時候變成了這樣,能夠舉起自己的武器保護著自己願意為之勇敢的一切。
很突然的,她的腦海中就想起了幾天前見到白西薰時,她對自己說的那句「你弟弟比你勇敢」。
一語中的。
「她倒是一點沒說錯。」顧裴歌握緊拳頭,笑了出聲。
顧裴詩並不知道這裡的「她」指的是誰,他只是看著顧裴歌的神情突然就放鬆了下來,手放在瓷杯邊緣,握著杯子灌了一口早已沒了熱氣的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