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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开门
见到钟萃娘惊恐交加的反应, 黎青黛才反应过来,作为“陈苓”的她,在世人眼中早就身亡了。如今她突然死而复生, 完好无损地出现在此, 旁人不惊惶才奇怪。
黎青黛窘迫地笑了笑,“说来话长……”
看四周人来人往,也不是说话的地方, 黎青黛带着钟萃娘到酒肆旁安静些的角落, 将关于庄檀静的事隐去,只道她花钱买通了人, 诈死从宫中出逃,过上了她向往寻常百姓的生活,不用再勾心斗角。
起初钟萃娘对她尚有些害怕,后来硬着胆子去碰了碰黎青黛的手背,是暖的,是人的体温,钟萃娘才拍了拍胸脯,脸上露出庆幸的笑意:“幸好你还活着,真是苍天有眼。
她自顾自地说道, “听到你病亡的消息,我还平白难过了许久,甚至还想过, 莫不是郑皇后她们不放过你。可是,我们卑贱如蝼蚁, 纵然是被那些贵人给谋害死的, 也不会有人给我们伸冤。”
歉疚之感蔓延上心头, 黎青黛腹中有千言万语, 但最后也只变成了一句,“抱歉,叫你担心了。”
钟萃娘却笑道:“你仍活在这世间,便是最好的。你也没有对不住我什么,不必如此的。”
黎青黛问,“我记着你同我说过,你祖籍是竟陵郡的,你又是为何来到荆州的?”
钟萃娘闻言顿了顿,似是在回忆什么,眼前不禁浮现出火光弥漫、众人哀号逃命的场景,平静道:“两年前,戴筠的叛军攻进了台城,杀人放火,烧杀抢掠,无恶不作。陛下携带着诸位贵人离宫,却抛下了我们这些宫人。我几经辗转,变成炼狱的台城中逃出来,来投靠在荆州的叔父,这才有了栖身之处。”
其中的艰难,兴许只有她才能体会到,黎青黛很是心疼她。
“对了,不谈这些。”钟萃娘换了话头,转而问起她的事,“你住在何处?我叔父给我定了户好人家,不日便是婚期。在荆州我没什么认识的人,好不容易遇见你,很是令人欢喜,届时我要成亲,你定要过来才是。你若是有姊妹,也可一同前来,好好热闹一番。”
黎青黛受不住她的热情,指着前方不远处高大的辛夷树下的院子,“我就住在那儿。”
距离不算远,见黎青黛和素莲手里提着大包小包,颇为吃力,还要拎一壶酒,钟萃娘便主动提出帮她们提东西回去。
“举手之劳而已,凭借你我的关系,就莫要推辞了,否则显得生分了。”
听钟萃娘这般说,黎青黛也不好说谢绝的话,而素莲见有人帮她们一把,也乐得轻松。
吱呀一声,庭院的木门被推开了,端仪公主抱着孩子从里屋出来,笑道:“可算回来了,曜儿睡醒见不着你,正闹着呢。”
秦曜不到两岁,生得白嫩圆润,乐呵呵地张着小嘴,露出几颗乳牙,可怜巴巴地伸开手,要黎青黛抱。
见状,端仪公主哭笑不得,捏了捏他的小鼻子,“小东西,怎地这般黏人,当心你义母嫌弃你。”
端仪公主生产时不顺,是黎青黛不眠不休守在她身旁,费力劳心才保下他们母子二人,是以公主干脆叫孩子向黎青黛认个干亲。
素兰接过黎青黛手里的东西,黎青黛刚好腾出手去抱孩子,她眉眼溢出的是止不住的怜爱与疼惜。曜儿是个乖巧的孩儿,许是怕累着她,窝在她怀中也不闹腾。
“这是谁家的小公子,长的煞是伶俐可爱。”钟萃娘忍不住夸赞,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孩子。
黎青黛却并未指明孩子是谁的,只含糊其辞应付几句,“萃娘,进屋里喝杯茶水再走吧。”
钟萃娘却是摆摆手,浅笑道:“家中尚有琐事,若叔父若寻不到人,我可要挨骂了。”
“那便改日,改日你再来,到时我们再好好叙叙旧。”
黎青黛也不好强人所难,送她出门去,直至她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才收回目光。
可怀中的孩子却咿咿呀呀起来,奶声奶气,用肉乎乎的小手地指着门前的小巷,像是闹着要出去玩耍,黎青黛低头耐心温柔地哄着他。
这一幕太过和谐温馨,无端刺痛了某人的眼眸。
桃花树下,落花缤纷,隐约有位长身玉立的男子隔着条小道遥遥远望。
庄檀静深沉的眼眸凝望着黎青黛的侧颜,贪婪的目光一寸寸描摹着她身影,纤长的睫羽投下一层阴郁。
曾今在脑海中描绘千百遍的容颜分明近在眼前,庄檀静却不敢轻易上前,尤其是她怀中还抱着一个孩子。
他蓦然想起,信中曾说过,她是寡妇,据闻与其亡夫感情甚笃,并育有一子……
光是想象黎青黛与他人琴瑟和鸣,鹣鲽情深的模样,庄檀静便难以忍受,喉头泛起一点腥甜,眼底阴云翻滚。
因黎青黛素来小心,鲜少外出,外人也难以探知她的关系,是以也难以确定传言中的真假。
总感觉似乎有人在窥视自己,黎青黛进门前往桃树那边瞥了眼,树底下空荡荡,哪里有人影。约莫是她疑神疑鬼,看错了,她这般安慰自己。
入夜,夜虫低唱声交织,给寂静的夜幕添了几分生气。月色清辉洒落在窗柩,将佳木的树影映在庭院中,两三点萤火忽明忽暗。
就寝前,黎青黛就有些心神不宁,夜里也睡得不大踏实。到了后半夜,黎青黛眼皮似有千斤重,无论如何都睁不开。
又不知过了多久,黎青黛翻身时,鼻尖飘来淡淡的异香,好闻得紧,且分外熟悉,而后,她隐约察觉身边有人。
睁开惺忪的睡眼,她登时就被床前的一道颀长的身影吓得险些失声惊叫,下意识地抱着被褥往床里缩。
“醒了?”隔着薄纱的床帐,庄檀静幽深如潭的眼眸注视她,嗓音一如记忆中的清冽。
黎青黛恍然惊觉,她不知何时被人转移到了一处陌生的地方。
惊慌过后,黎青黛很快镇静下来,她早就预感会有一日与他再次相见,如今反倒有些尘埃落地的释然,“白日里,桃花树下,那人是你?”
“是我。”
黎青黛扯了扯唇角,“几年不见,你愈发疯魔了。”竟连半夜劫人的勾当都能做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