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被捆在木架上,把要球直接踢到他脸上,算是三分,球砸中侧脸,算是两分,打中了胯下,算是一分。
王嬿手拿毛笔和竹简,坐在旁边画正字计分。
“惠帝,这捆在架子上被打的人是谁?”
“更始帝刘玄。正是刘秀的敌人。”刘盈一个劲儿的笑:“他们都认为刘演应该当皇帝,就打刘玄。病已,这靶子是谁的主意?”
刘病已正好在控球,没敢回头,防备着眼前要扑上来的武帝刘彻,高声回答:“是高祖的主意,怎么了?我本想拿他喂猪,猪不吃。”
是的,他直接把人捆好了扔在猪圈里。猪猪只有刘玄一条大腿粗,猪猪啃不动啊。
刘彻义正言辞的指责:“拿人喂猪,你可太混蛋了!”
“又不是活人!现在这样仁慈吗?”
刘盈又带她去别地方继续溜达,远远的听见歌声和音乐声,那里赵合德在唱歌,窦漪房在弹琴,刘欣在吹箫,而赵飞燕穿着新做的裙子在席子上翩然起舞。
薄姬、许平君和刘骜啥也不干,就坐在旁边看着,只管叫好。
谁不爱听歌看舞呢,多么美好呀。
皇后们和刘欣单纯是欣赏舞蹈,不色,不猥琐,还会赞美她。
赵飞燕爱跳舞,炫耀自己的腰肢有多美,身体多么灵动,更喜欢别人夸自己,一下子就全了。
各取所需,十分愉快。
又依次介绍了这些人都是谁。
郭圣通说:“我到这里这么久,还没见过惠后。”
刘盈发现暗示不好使,只好明示:“惠后在小楼里修炼法术,我和扶苏一起过日子。”
郭圣通:“哦,哦??”
“对。”
刘盈想得太多了,郭圣通还没来记得发现扶苏是个可靠的好男人,她也没想到自己可以改嫁。沉默了好一会,走到四下无人处:“我有件事,想请教惠帝。”
“你说。”
“吕后那样年轻貌美,她要离开高祖,高祖就同意了?”
刘盈知道母亲爱看什么,说话时格外用心:“为什么要让他同意?我娘直接砍了高祖一…剑。刘秀若不让你恢复自由,你也可以照方抓药。”
其实是砍了一顿,算了说出来太血腥。
“哇!”郭圣通感觉自己的认知在死后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能,能这样吗?”
“能啊,皇帝皇后说是夫妻实际上是君臣。普通人家的夫妻吵架,互殴一顿都很正常,皇后却不许吃醋。”刘盈猜她很吃醋。
郭圣通顿生自己之感:“何止不许吃醋,还不许高声说话呢!高声说话就算发脾气!我是皇后,我儿子是太子,我还用和谁发脾气?再者说了,有点脾气怎么了?人活一世,连发脾气都不让?皇帝能杀伐决断,皇后在宫里骂骂惹祸的小宫女小太监,还要被写到废后诏书里!
刘秀还说我不照顾诸子,后宫里只有我和阴丽华各生了几个儿子,哦,许氏也在我和阴丽华都有身孕时怀了一个。皇帝自己都想不起来。阴丽华生的儿子,还用我照顾吗?他真是……我数月见不到皇帝,自己在宫里生闷气,他倒是知道了!”
刘盈大声说:“太过分了!”
郭圣通憋了很久,对他愿意说实话,和吕后不一样,刘盈看起来没有威严,也没有威胁性,他还表现出同仇敌忾:“……我对阴丽华很好,除了礼法之外,我过去还有些怜悯她,刘秀先娶的是她……当初都是贵人时,皇帝还没决定立谁为皇后,阴丽华自请退让,我还觉得她懂事……谁成想……”她没到我面前耀武扬威,不令人憎恶。倒是刘秀,废了我之后又是一幅很愧疚的样子,看的人越发恼火,又不敢发脾气。愧疚有什么用,我的儿子还不是成了废太子,还要在宴会上强颜欢笑。
刘盈问:“你生前练剑么?”
“会一点,我善于骑马。舅舅说天下大乱,女子首要的是学会逃命。”
“你好好练一练,有备无患。”
郭圣通答应了,去自己的陪葬品中翻短剑,意外的翻到一套衣服。
“衣服都是焚烧,不放进墓中呀。”
刘盈趁着扶苏教她剑法入门时,给陛下和吕后说了高度总结后的郭圣通说的所有的话:“娘,您准能看见皇后砍皇帝。”我知道,我娘现在就爱看这个。
吕雉有些不好意思,这个爱好怪怪的:“我只是好看热闹”
嬴政忽然低沉的笑了起来。
“陛下?”
“以前我只知道韩都尉爱看皇帝们打架,爱看皇帝挨打,以为他仇视皇权。当了判官之后才明白,他是嫌这些人只会添麻烦。”嬴政捂着额头笑了起来:“我现在也嫌他们添麻烦。”
吕雉笑的花枝乱颤,就好像他说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
嬴政回到帝镇的第一天,轻松愉快,阖家团圆。吃饭,吃水果,给所有人讲了自己提的建议,前头八个人倡议都没被通过,朕一上书就通过了。看丰收的稻谷和长胖的猪。
第二天,早上醒来,和吕雉聊天。和扶苏、刘病已比剑,看自己坐了几年年有没有变弱。
第三天,睁开眼睛,想了想自己今天该做什么……居然什么事都没有。
转过身看着躺在自己身边的美人,吕雉的皮肤白皙极了,睡着时没有什么血色,苍白的肌肤细腻而光滑。她的眉毛不凶,五官长得很精致,平时说话时也不凶,很少疾言厉色,却很有威严。
能令人服从——这可是一种很难得的品质。如果她在朕的后宫中,或许会受宠,或许不会,朕很少像汉朝的皇帝那样宠爱某个女人。生前朕没有时间了解她,观察她,或许真正年轻没有经历坎坷的吕雉没有现在的气韵,年轻女人再怎样聪慧过人,也缺少经历。从颠沛流离,到贵为皇后,再到后位不保,最后临朝称制…比世上任何一个女人更曲折离奇。
倘若是吕雉站在毯子上,得有几十万字。
吕雉睁开眼睛,看他侧卧在枕头上看着自己,似乎看了很久,她慌了,假装害羞把锦被提起来盖住脸:“我睡着了好看么?”
迅速五指成爪,把头发拢顺,又用小拇指把睡乱的眉毛捋顺,揉了揉眼睛,多亏现在是鬼,眼睛上没有脏东西。把被子拉下来一点,露出眼睛,笑了笑。
想一想早上睡醒之后发现身边躺着丈夫,还应该干什么呢?人间早就没有这种经验了,死后也没有这种情绪的‘一起起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