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也没有?”
瑾玉老实点头。
祝长君思忖了片刻,想到过几日带她们去看舞狮子的事,也想让顾时欢去,但若是自己直接跟她说,依她的倔脾气恐怕还是不愿,于是又想让女儿帮忙。
“玉儿,过几日爹爹带你们去看舞狮子好不好?”
“好呀!”瑾玉欢呼一声。
“嘘——”他指了指里间,瑾玉随后赶紧捂住嘴巴,但眼睛睁得大大的,兴奋不已。
“过几日是何时?是明日吗?”
“不是,是爹爹休沐的时候。”他凑近女儿,又悄悄的说道:“玉儿,你想不想让娘亲一起去?”
瑾玉点头。
“那等你娘亲睡醒,你就跟她说,若是她不肯去,你就哭......”
“咳——”这时里头传来的声音骤然打断他。
祝长君唬了一跳,心虚的看过去,只见顾时欢站在帘子后头正瞪着他。
他讪讪一笑,“跟瑾玉说着玩的,不当真不当真。”随后放下女儿,“玉儿带哥哥出去玩,我与你们娘亲有话说。”
瑾玉乖乖点头,拉着还在堆积木的瑾和出门了。
顾时欢对他这不要脸的计谋真是看不上眼,没好气的瞪着他,尽管不想跟他说话,但关于孩子教养问题还是得有个共识。
因此她坐下来,对他说道:“祝长君,往后你有什么话直接问我,但你这么偷偷撺掇孩子们,实在跌份,万一日后她们也学了这坏毛病可不好,你为人父亲的难道就这模样?”
祝长君被媳妇教训了一顿,通体舒畅,难得她肯坐下来心平气和的与他说这么多话,于是顺杆子往上爬。
“我不就是想让你也一起去看舞狮子么,孩子们也希望和娘亲一起,你就忍心丢下他们?”
“怎么能说是我丢下他们?我......”她发现,但凡与他对上,自己真不是对手,“我只是不想去而已。”
“为何?”
“不为何。”
祝长君喝了杯茶后装模作样的叹气,“你不说个子丑寅卯,届时孩子们问起来我如何答?我答不出来,孩子们可不就会这般想?觉得娘亲丢下他们不管了。”
“......”
男人再接再厉,“去吧,你就坐雅间里看就行,难得我休沐,想带咱们一家人出去玩乐,若少了你像什么话。”
他这‘一家人’倒是把顾时欢劝住了,想了想,孩子们想必也是希望父母陪着一起的,若因为自己的一时之气让他们玩不尽兴,确实不该。
随后她狠狠剜了他一眼,点头同意了。
“届时我去就是了,只不过像之前那般教唆孩子的事莫要再做,你为人父亲的本就该做典范,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孩子长大要是变成你这样的可不好!”
祝长君郁结,他怎么就不好了?大越朝人人称赞的宰辅在她口里竟然十分嫌弃。
“......是,夫人教训得是。”祝长君没骨气的回道。
......
八月初十这日,临安城街头人头攒动,到处热闹非凡。街边邸店生意兴隆,酒肆、酒楼、茶楼、乐坊皆是座无虚席。街上挑担的、摆摊的、推车卖凉茶的,吆喝声此起彼伏。
这派欣欣向荣的景象总是容易感染人。
顾时欢便是其中之一,她怀孕后许久没出门,这次难得和孩子们一起出来,望着街道上的热闹,心情也忍不住舒朗。
马车粼粼,她含着笑掀帘子往外瞧着,身边坐着的瑾和也不安分,探着个小脑袋东瞧瞧西看看,时不时问问,“娘亲,那是什么?”
顾时欢耐心的一一回答。
祝长君抱着女儿坐在另一头阖眼假寐,偶尔也盱眼看她。即便这么些年了,她骨子里那爱凑热闹的毛病仍是改不了。脸上那股子雀跃的情形,无论如何遮掩也遮掩不了,与探头探脑的瑾和一模一样。
一大一小,一答一问,两人聊得津津有味。
瑾玉则乖乖的靠坐在爹爹的怀里,她昨夜睡得晚,今日又起太早,光吃早饭那会儿就已经兴奋了许久,此刻眼皮子耷拉,困得不行,也是半睡半醒的观察周围动静。
瑾年则乖乖的坐在一旁,双手搭在膝上,坐得端正笔直,心里高兴但不表露,只那亮晶晶的眸子看看爹爹娘亲,又看看弟弟妹妹。
约莫过了一炷香时辰,马车来到德胜酒楼门前。祝长君率先下车,一一接过孩子们,最后伸手看着顾时欢。
顾时欢迟疑了片刻,还是将手递过去了,提着裙摆缓缓下来,但男人不要脸,牵上了就不肯放手。
顾时欢抽了几下没抽出来,瞪他。
祝长君若无其事,目视前方,一本正经的说道:“一会儿还得上楼梯,我扶着你。”
“......”
毕竟是在外头,顾时欢也不想与他拉拉扯扯太难看,便忍下来由他牵着了。
几个孩子们由奶娘抱着早已上楼,瑾和快步跑进雅间里瞧了一圈又跑出来大声喊道:“娘亲,你快些呀。”
他站在楼梯口笑嘻嘻的,红唇白齿,奶呼呼的模样,惹得上楼下楼的人都要多瞧几眼。
祝长君牵着顾时欢走得颇慢,一步一个阶梯,还时不时提醒她小心脚下,莫要踩到裙子。
“祝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