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忱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就动了。
套路,都是套路!这转不转球的套路他加起来总共骗了能有一个加强排的人了吧?
他就是靠这套路蒙人呢!等的就是对手摸不清旋转束手束脚。
所以他慌什么?犹豫什么?有什么可束手束脚的?
就是硬怼啊!难不成他还傻兮兮地和一个直板选手拼台内小球?
薛忱半点都不犹豫地上手就是抢攻,硬是把球拉到中远台,迎头就是暴冲。
全场掌声响起的时候,薛忱几乎是有些发懵的。
球已经落地了——砸在邹睿的台面上飞出后,落在地上滴溜溜地滚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又停了下来。
邹睿已经放下了球拍,薛忱却还有些呆滞地站在原地。
脸上几乎都没有什么表情,看起来既没有高兴的笑,当然也更没有喜极而泣。
薛忱觉得现在简直有点儿像是自己喝多了的时候——耳边听到的所有声音,都好像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的一样,格外遥远。
一直到肩膀被轻轻拍了一下。
薛忱这才如梦初醒、猛然回过神来,一抬头就看到邹睿已经走到自己跟前伸了手。
“傻了?”邹睿伸直了五指在他面前晃了晃,“能不能行啊你?”
薛忱转头看了一眼计分屏——决胜局十三比十一,大比分四比三。
回过头来他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嫌弃地和邹睿握了握手。
邹睿笑了一下,松开手后又来和他击了个掌。
薛忱把球拍放回球台上,和裁判握手。
按照流程握完了手,两人一起到了观众席前。
那里已经有人站了起来、红着眼眶用力地鼓着掌——
这一场决赛,主教练没有坐在任何一方的场外指导席上,却依然还是没能忍住待在奥运村里看直播,终究是和两人的主管教练一起到了现场,就坐在观众席的第一排。
观众席要比赛场高出一些,薛忱和邹睿仰着头看自己的教练。
何指导伸了手,用力地抱了两人一下、拍了拍两个得意弟子的背脊,又把国旗给两人披到身上了。お筷尐誩兌
无论是胜负,比赛结束后始终都显得平静得有些过了头的薛忱和邹睿像是直到这个时候才终于彻底地反应了过来、眼眶都微有些发红。
何指导拍了拍两人的肩膀,松开手,邹睿就得到了一个更加用力的拥抱——是他的主管教练。
“没事儿没事儿,”邹睿顶着一张娃娃脸,还笑着拍拍自己教练的肩膀,“赶明儿您还带我打下届奥运呢!”
薛忱看了那头的竹马一眼,也有些闹不明白——人家打完比赛回来都有教练的拥抱,他拿完金牌回来,主管教练的夸奖方式怎么就是一个劲儿地摸他脑袋呢?
但也没什么不好的——他性格急、脾气爆,要不是教练耐心好脾气,天天带着他加练,他能不能搭上奥运的末班车都是未知数,还谈什么金牌银牌的?
被摸着脑袋的薛忱仰着头冲自己的教练傻笑,教练也在看着他笑、一边笑一边伸手抹眼泪。薛忱看着教练,傻兮兮地笑了一会儿,终于也开始觉得眼睛越来越酸。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伸手,用力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而后动作却忽然僵了一下。
是他的幻听吗?
郁辞几乎难以想象自己是怎么看完那最后几个球的——又想看,又怕看,最后几乎是硬掐着自己的手臂看下去的。比分定格在十三比十一的那一刻,她猛然站了起来、难以置信地盯着记分牌来来回回地看了好几遍,而后才像是一下子被抽空了浑身上下所有的力气一样,别说是和周围的观众一样鼓掌欢呼了,她几乎是连站都已经站不稳了。
“小辞,你怎么了?”郁姮也沉浸在这紧张到几乎让人窒息的气氛中差点回不过神来,一抬头就见妹妹身形微晃几乎都要站不稳了。她吓了一跳,赶紧站起来扶了她一把、帮她稳住身形,“小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