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亂動。」
沃爾冷聲吐出幾個字。
瑪麗當即不作妖了。
安靜。
周圍太安靜了,
這不對勁。
越靠近小木屋附近,沃爾的表情越發冷淡,最後就連看向瑪麗的目光都帶上寒意,好像深淵中剛剛鑿下的冰渣子,看一眼就能將人凍死。
像是被小王子突如其來的命令嚇到,瑪麗霎時間停下掙扎,連身上發出的震顫也給硬生生的壓制住。
雖然已經離開小王子整整十年之久,她依舊記得當殿下連平常掛在嘴邊禮貌的微笑都不再偽裝的時候該有多麼恐怖。
從前有過一次,一個新來的男僕把小王子惹惱了,他便命人用水果刀將那名男僕的手指一根一根切掉。
不,不是「切」。
切還只是一刀到底,小王子要求的是用刀割,用刀橫在指尖朝著一個方向一刀一刀的把血肉割破,把骨頭割斷。
十指斷掉後,又放進鹽水中。
瑪麗對這一幕的印象已經刻在腦子裡,刀割產生的另人牙酸的聲音簡直就是一道魔咒。
因為她就是當年那個主動請纓為小王子動手,親自行刑之人。
想到這裡,瑪麗更是膽戰心驚的大氣不敢喘一口,生怕自己一個不注意就在小王子手下挫骨揚灰。
陰森森的夜晚,一個十五歲年輕男人神色冷淡的用輪椅推著一個斷了雙臂,一聲不吭的女人走小道穿過一片黑色樹林,這個場景光是想想就讓人心底發怵。
輪椅碾過枯木發出嘎吱嘎吱的響聲。小王子一腳踩在草叢中,忽而感到腳底一片黏膩凹陷。
停下輪椅,低下頭。
月光的清輝透過樹梢灑落下來。借著朦朧不清的月光,沃爾看見他腳下踩著的那塊草叢上,一片成人手指攤開大小的紅色橫紋穿之而過,延伸到左右兩邊黑暗的盡頭。
那紅色的紋路仿佛是一塊分割線,將樹林分成兩片區域。
小王子蹲下身來,手指在紅紋上一抹,摩挲片刻後放在鼻尖嗅了嗅。
那是一種帶著野性腥臊,不知來源於什麼物種的血腥味。
「你應該知道這是什麼吧。」
小王子將手上刺鼻的紅色伸到瑪麗面前。在觀察到對方眼眸驟然縮小之後小王子更加確信這事跟她有關了。
小王子推著輪椅就要邁入紅線的另一邊,誰知瑪麗忽然開始劇烈掙扎。
她猛烈搖頭,臉上驟然發白。也顧不上對小王子的懼怕了,張牙舞爪的伸手在空中胡亂抓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