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弟,稍安勿躁。」李純箏柔聲道。
賀清笳此刻看明白了,李純箏這是算準了李純簡攪合其中,也唯恐李純簡不跳進去,才拖著病體,拉上高貴妃,就匆匆趕來。
「賀娘子,那為什麼不第二天就上報,偏偏要等到第八天……」高貴妃說到最後,故意停頓一下,自認為笑得意味深長。
「第八天,年輕寡婦的亡夫的葬禮結束。」李純簡著急答道。
賀清笳聽後,強忍住笑意,李家皇室皆擅長演戲。
「賀娘子倒是挺善解人意的,不像是表面上看起來那般冷情冷性。」高貴妃冷笑道。
「阿娘,賀娘子畢竟是五弟妹。」李純箏惱道。
「公主殿下,是楊院長告訴您,我冷情冷性吧。」賀清笳低聲道,眸光如秋水般明淨。
其實,若不是李純箏如此自作聰明,賀清笳還想提醒一下李純箏,遠離這個足以毀滅她的楊行策。
話音剛落,李純箏臉色青白,輕咬唇瓣。
原來,楊行策告訴李純箏,楊行策曾經愛慕過賀清笳,奈何賀清笳太冷情冷性,楊行策得不到任何回應,逐漸放棄了,反而讓李純簡有了機會。
一個普通女人,自然不肯承認,她忍受不了丈夫之前的暗戀。
更何況,李純箏從來不覺得自己是一個普通女人。
「聽聞,那日被渭河風浪害死的縴夫,不止一個。公主殿下何不都去打探一下,說不定可以拼湊得出那位運貨的商賈的信息。」賀清笳清清冷冷地道。
「對呀,別揪著清笳不放。」李純簡附和道。
這話正對李純箏的胃口,李純箏的眼角溢出閃耀光芒,偏偏還要得了便宜又賣乖,給高貴妃遞去眼色。
高貴妃立即扶了扶髮髻上的點翠鑲紅瑪瑙鳳頭步搖,流露不屑神色:「賀娘子,莫不是為了自己開脫,才提供了別的線索。」
「阿娘,下次再這麼問話,本宮不敢帶你出來了。」李純箏咳嗽幾聲,像是動怒,可惜臉色一直蒼白,看不出半點紅暈。
「箏兒,你沒事吧,阿娘錯了。」高貴妃立刻給李純箏餵了少許溫熱的洞庭碧螺春,滿臉驚慌又心疼,全然不是虛假情緒。
「公主殿下,還是回去歇息吧。」賀清笳神色淡漠。
「賀娘子,感謝你的配合。」李純箏思量片刻,柔婉一笑,爾後在高貴妃的攙扶之下告辭離開。
「清笳,她來這一趟,無非是想要證明,我與惡錢沾邊。」李純簡一邊冷笑連連,一邊將李純箏和高貴妃用過的越州玉碗砸碎了再扔掉,依然覺得不夠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