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純笷只是覺得,李純簡雖然平時混帳,但是關鍵時刻爆發出潛力,完勝李純箏。
盧含笑則是認為,李純簡扮豬吃老虎,怕是要成為李純笷最大的勁敵。不過,盧含笑既然選擇了李純笷,就絕對不允許別的勁敵踩在李純笷的頭上。
「帶宜城公主!」李純簡拔高嗓音,重重地敲響驚堂木,嚇得膽小的看客哆嗦一番。
宜城公主李純簌,在綠筠的攙扶之下,一瘸一拐地進入眾人的視線。
「六妹,你怎麼傷得這麼嚴重。當時,你殺了那位禽獸,必定用盡全部力氣吧。」李純箏捂著素帕,柔聲細語,淚光點點。
李純箏的言外之意是,李純簌要麼在傷勢上作假,要麼就根本沒有本事殺掉那位禽獸,一定是有人暗中推波助瀾。
然而,話音剛落,李純簌輕輕推開綠筠,俯下身子,撕掉裙擺,露出青紫痕跡。膝蓋以下,竟是沒有一塊完好的肌膚,瞧得年紀稍大的娘子唏噓不已。
「六妹,既然傷得這麼嚴重,應當優先休養,你的冤屈,自有公道。」李純箏連忙脫下茶綠雲霞五彩碧霞羅披風,替李純簌繫上,動作輕輕柔柔。
「阿娘,還在宗正寺,不敢苟且偷生。」李純簌一開口就音質沙啞,需要很費力說話,像是哭嚎了許久,給人無限遐想,甚至引來同樣有過屈辱史的娘子的共鳴。
「對哦,得將方貴妃帶到大理寺。」李純簡拍了腦門,仿佛恍然大悟。
緊接著,綠筠拉起籃羽,立刻施展輕功,出了大理寺,前往宗正寺。
「六妹,按照規矩,先驗傷勢,再判斷你是否出於正當防衛來殺死那位禽獸。當然,鞭打屍體這種事情,不在律例範圍內,但是有辱斯文。」李純簡收斂笑容,故作嚴肅。
話音剛落,李純簌竟然利索地褪去衣衫,將所有傷痕展露出來。
背部有鞭傷,胸口有咬傷,比起青紫痕跡,已經結了血痂,更加觸目驚心。有些娘子,感同身受,當場哭泣出來,而李純簌只是默默地流淌著眼淚,眼神空洞。
「好孩子,上衣裳。」夏太宗哽咽道。
夏太宗不知,他這句疼惜,令李純箏面色扭曲。一個孽種,為什麼還可以分去阿耶對她的寵愛,她不甘心……
「正當防衛!」李純簡咬牙切齒道。
語罷,李純簌緩緩地披著衣裳,麻木坐下。
不到一盞茶功夫,綠筠與籃羽,一人一邊,拖著遍體鱗傷的方貴妃,教李純簌大哭起來。
李純簡趁著這樣濃烈的感傷情緒,感慨萬分:「一個妾室,用身體換來丈夫的安危。一個母親,用寵愛彌補女兒的出生。到宗正寺這裡,居然成了混淆皇室血脈的罪名。古人有云,王侯將相寧有種乎。李家皇室就這麼高人一等,可以抹殺妾室的一切付出。那麼,普通人是不是可以學習,換掉丈夫,不要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