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說:陳氏在外太久,唯有底細乾淨,血脈純正,回去之後才不會其他家族看扁。
外教並不能理解他們對血脈和傳承的執著,反駁說:「有家人的地方才是故鄉。你的家族、父母、愛人,都在國外……」
陳嘉佑斷然截下話茬:「我的愛人在這裡,我未來的家就安在這裡。」
「而且——」
他別過頭去,深邃的眼瞳仿佛一潭深不見底的湖泊,不疾不徐地道:「國人講究,落葉歸根。陳氏所有人的根都在中國,陳氏的核心早晚會遷回這裡,不會一輩子漂泊在外。」
這個任務,從他爺爺一輩便開始了,如果沒有父親和叔叔這些年的利益爭鬥,恐怕早該完成。
一旁的男人沉默片刻,忽地笑了聲:「看來,我並沒有誤會。」
「嗯?」陳嘉佑不解。
「你心愛的女人,不是國外那位美麗的小姐。」
「……」陳嘉佑沒料到他淨琢磨這個了,無奈地揉了揉額角,承認:「這件事很重要,希望你能保密。」
外教做了個手勢,鄭重道:「我向上帝發誓,絕對不會說漏嘴。」
「那麼,你介意分享一下,她是個什麼類型的女人嗎?」外教彎了眼睛,攬著他肩膀,打趣說:「能讓你死心塌地,絕對不一般。tຊ」
陳嘉佑乜斜他,冷冷吐出兩個字:「介意。」
外教:「……」
風吹的極涼,雨珠透過紗窗打濕地板。
身後人聲喧譁,碗筷碰撞聲不絕於耳。
只有這個拐角暫時清淨。
陳嘉佑伸手接過他的煙盒,磕出一支把玩。腦袋裡卻浮現出南詩清婉的面孔,心念一動,有些話不受控制地蹦出來:「……我喜歡她很多年。」
外教登時來了精神,「哦?」
陳嘉佑仰頭,望著天花板,仿佛又看到南詩一身藍白色校服,素麵朝天,扎著馬尾辮,青澀害羞的樣子。
他眸中的光逐漸軟化,懷念地說:「我們第一次見面是在高中。我站在講台上,放眼望去,一下就注意到她……」
外教挑眉:「很漂亮?」
陳嘉佑長睫低垂,遮住眸底蕩漾的波紋,露出一絲羞赧的笑意:「嗯,非常漂亮。可惜那時候我剛回國沒多久,中文講不利索,不然一定會向她搭訕,問問她周末要不要來我家做客。」
外教倚著牆悶笑,等笑夠了,又不免驚嘆:「所以,你們已經相愛這麼久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