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遇上一個熱心腸的客人,結帳時順帶領著她去前台買了瓶水,返回時,南詩去了趟洗手間,照鏡子整理衣服和頭髮。
一來一回總共不到十分鐘,南詩躡手躡腳地鑽進漆黑的房間,一眼便看見低頭坐在沙發上的人。
她的心咚咚狂跳,把水瓶塞到他手裡,音量很低,語速飛快:「我出來的太久了,再待下去沒法向媽媽解釋。你漱漱口,也趕緊回去吧。」
南詩脫掉外套,當即打了激靈,甫一起身,腕子冷不防被抓住。她鬥不過他的力氣,背脊猝然彎下去,鼻尖險些撞到他的。
待到四目相對,南詩方發覺他的一對深瞳宛如死水,毫無波瀾,情緒顯然不對。
「怎麼了?」
陳嘉佑沒吱聲,放開手,從口袋裡摸出一隻首飾盒給她。
南詩打開一瞧,是上次落在他這兒的珍珠耳夾。
「詩詩。」他一開口,嗓音略帶沙啞,喉嚨里的異物感還沒完全消失,聲帶振動,似油煎火燎。
南詩很小心地問:「你還是很介意我和謝遠恆有來往嗎?那,我現在去跟媽媽講明白……」
「不是。」
陳嘉佑撩了把頭髮,弄得很亂,像極了他的情緒。
南詩看到他額角結痂的傷口,指腹輕柔的拂過微鼓的新肉,實在想不通到底是什麼原因會讓他這麼難受,心情也跟著低落。
「你,很喜歡玉?」陳嘉佑忽然問。
南詩沒跟上他的思路,打了個磕巴:「……還,還行吧。」
「你問這個做什麼?」她奇怪。
陳嘉佑沒答,起身穿外套,系上圍巾。
有一塊兒濕漉漉的,是她的口水。
他也不嫌棄,利索地打了個結。
兩人一前一後出了房間。
院子裡不見客人,但能聽到來自四面八方的歡笑,和遙遠的煙火爆竹聲。
穿堂風呼嘯而過,南詩縮著肩膀,和他擺擺手,轉身回去。擰下門把手之前,她鬼使神差的回了頭。
陳嘉佑長腿一邁,踏入院中。
月光慘白,照不亮藏在樹木間的羊腸小道。
冷風急急作亂,刀子一般刮在臉上,他對此渾然不覺,低頭穿梭在其中。纖長挺拔的一個人彎了背脊,昔日的傲氣打碎一地,和殘影融為一體,像極了冬日裡了無生氣的枯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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