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秦之易安心,不再困於戲中為止,他都會做好自己能做的所有事情。
忽然,懷中人掙動了一下,抬起了一雙微紅的眼眸,視線飄忽,低聲道:「今晚……你要陪著我。」
厲容點頭:「嗯,當然,我們是一間房間。」
秦之易拉著木頭男朋友的衣服,咬牙道:「但我們睡兩張床啊。」
他不要一個人睡。一覺睡醒的時候,如果他以為自己還在戲中,男朋友被自己下黑手殺了,自己成了孤家寡人一個,怎麼辦?
更何況,最近他總有種錯覺,仿佛夢裡的那些奇奇怪怪的碎片,和他先前詭異的鬧鬼體質有關係似的。
厲容渾身一僵,正要確認著其中的含義,就聽到不遠處秦之易助理的腳步聲,正朝這裡走來。
雖然助理對他們兩人的關係早有所知,但他知道,等秦之易從戲中徹底脫離出來之後,肯定不希望自己這樣奇奇怪怪的樣子被人看見。於是他從假山石後一鑽,抱著人逃回了休息室。
轉了一圈都沒有看見人的助理:「……」
嗯?
*
酒店房間,收工後。
洗完澡裹上睡衣的厲容,剛從浴室中走出,就看到兩張緊挨著的床上,被子全都鋪得整整齊齊,一絲不苟。
除了自己的那張床上多了一個鼓包之外,一切都很正常。
休整完洗好澡的秦之易,情緒其實早已比傍晚那時候好多了,那份戲中之人的患得患失,在回到這間屬於兩人的客房中之時,就慢慢被記憶中的場景抹淡,不再糾纏於心間。
然而,當時說過的話,他卻還清清楚楚地記得。
那個時候,他是真心想要更靠近一些,用無可辯駁的那份觸感,來說服自己這一切擔憂只是虛妄的幻覺。他從沒有想過要對戀人的痛苦視而不見,也不會做出那些舉動。
如果無法證明這一切,那麼他就用更多的行動來區分。
秦之易從被子中鑽出一點腦袋,冷靜地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身旁,倔強道:「今天一起睡。」
厲容垂下目光,俯身輕輕吻了一下戀人的額間,沒有說什麼,就掀開了被子一角躺下。
他想到之後拍攝的那一幕中,兩人所表現出來的關係,會更近一步——就算只是一場夢境,但也是「樊雲燁」與「隗暮」兩人真實內心的體現。
更不必說,在電影接近尾聲,「隗暮」死之前兩人的那場對手戲中,戲中的「他們」會真正地發生一次最親密的關係。趙導固然沒有準備讓演員真的將事件拍出來,可是對於戲外的秦之易而言,卻是不得不去揣摩其中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