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季風也不謙虛,「再來一把嗎?」
斯蒂文斯擺擺手,「讓闕導上桌玩一玩,我們今天都有贏有輸,看看他手氣如何。」
貝季風聳肩起身,禮貌地拉開椅子請闕青入座。
「我想起來了。」發牌間隙,卡梅隆忽然說道,「去年還是前年,米蘭短片獎的獲獎作品《雨聲》是你拍的吧?」
貝季風一愣,又很快彎起眉眼,「是。」
斯蒂文斯疑惑地看過去,卡梅隆湊到他的耳邊低語解釋,前者兀地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似是同樣看過這部作品,只是一時沒能回憶起來。
「看來闕導後繼有人了。」斯蒂文斯說道,沖貝季風豎了豎拇指。
貝季風也姍姍想起,卡梅隆是那項獎項的評委會成員之一。說起《雨聲》,兩位大導毫不吝嗇地侃侃而談,既有讚揚,也有中肯的建議,貝季風照單全收。
一旁的闕青依舊掛著笑,待兩位好友的熱情稍退,才幽幽道,「可惜,不是我收的徒弟。」
話雖如此,語氣里卻沒半分真心實意的惋惜。
貝季風不惱也不羞,他相信,闕青看得出來,自己的手法、風格、運鏡,皆有他的影響。就連傅珏當年也曾說過,貝季風的作品風格是在模仿闕青——當然,這不是貶義或責備。
任何創作都不是一蹴而就的,大部分的創作者都是從模仿開始,再通過日復一日的學習、磨鍊,逐漸形成自身的功底和風格,再擺脫昔日的影響,直到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至少,《破光》——這部獨立執導的院線回歸之作已經徹底沒有了闕青的影子,闕青可從來沒有拍過同類型的故事。他的作品多以女性為主題、,代表作便是《她》系列,將女性的柔婉之美表現得淋漓盡致。
牌局重開,貝季風作為旁觀者,有些無所事事地站在桌邊。
闕青淡淡瞥了他一眼,手中摸牌的動作不停,「聽楚沐說你也喜歡收藏?」
貝季風如實點頭。
「若是覺得無聊,二樓有間收藏室可以去看看,有喜歡的影片,我也能割愛。」闕青道。
貝季風蹙了蹙眉,有些猶豫。
斯蒂文斯見他站在那兒,便鼓舞道,「去吧,去吧,闕導的收藏可多了,要是有看中的,我們在牌桌上幫你贏回家。」
闕青輕哼一聲。
話已至此,再拒絕就有點掃興了。
「那我去看看。」貝季風說道。
「左邊走廊最後一間房,門沒鎖。」
闕青盯著貝季風的背影,直到後者消失在樓梯口,他心情頗好地加了注。
斯蒂文斯想了想。
「不是倒數第二間嗎?我記得最後一間的房門你一直鎖著。」
闕青笑而不語。
「他會更喜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