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明熙似乎能猜到他要說些什麼,語氣十分認真:「你沒有。」
「可是我……」
方明熙又親了他一下:「沒有可是。」
顏星逸還想說些什麼,可無論他如何開口,在發出第一個音節前,總會有一個吻執拗地將那些話擋回他的喉嚨里,以方明熙的方式表達著自己的反對與抗議。
他那點忐忑的情緒在接二連三的親吻打擾下被攪得煙消雲散,顏星逸只好抬手擋住方明熙的下半張臉,求饒道:「好好好,我不說那個詞了。」
「以後也不許說。」方明熙的聲音在手掌下顯得悶悶的。
「行吧,可是我……」顏星逸有些無奈,見方明熙又要湊過來,連忙按住了他,「你先聽我說完。」
他重新斟酌了一下言辭,才再度開口:
「就像你聽到的,這些年以來,我的病沒給我帶來過什麼好事,也傷害了很多人。」
「唔。」
方明熙露出不贊同的神色,但還是沒有插話。
「它讓我像一個行走的厄運。」
「十幾年來,我一直想要學習和它和平相處,」顏星逸想起這幾日的痛苦,自嘲地扯了下嘴角,「可是我至今也沒能做到。」
「它是一個不定時炸彈,無論對我來說,還是……對你來說。」
「所以……明熙,你真的不介意嗎?」
他有些緊張地抿了下唇,抬眼對上方明熙的雙眸,卻發現對方的眼角微微泛著紅。
顏星逸眨了眨眼:「你又哭了啊?」
「我沒有。」方明熙哭笑不得地握住按在自己臉上的手,「我只是,只是……」
方明熙只是不知道該用什麼詞語來形容胸腔內那種滿是酸楚的感覺。
明明他早已知道一切,但那終歸是冰冷的白紙黑字,和從顏星逸口中聽到,感受是不一樣的。
只是聽到一半,方明熙就已經覺得心臟疼得發麻,令他難以呼吸,為了不打斷顏星逸,才強忍下把人抱緊的衝動。
從那些聽似平靜的話語之下,他仿佛能看到幼小的顏星逸,背著那些被強行加諸於他身上的坎坷,被命運的洪流推搡著踽踽前行。
「我並不覺得你是什麼厄運。」
方明熙在顏星逸的指尖上親了一下,緩聲道:「我認識的顏星逸聰明、自律、堅強、又很有愛心。」
「他能夠只用一個下午就學會我教給他的菜式,是我見過最省心的學生。」
「他還能在鬧鐘響起來的一瞬間就準時起床,當我起不來的時候會把我叫醒,還替我把早餐準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