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淵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他感覺顏熙的臉色比剛才更蒼白了。
這讓他更堅定了要快點聯繫醫生。
「我是說…我是說我的鱗片好像掉了,」強忍著痛意,顏熙換了個方式解釋道,「就想問…問你下,有沒有這種情況。」
「什麼!鱗片掉了?掉的不多的話應該沒事,我偶爾也會掉,據說是正常現象,不過掉的多的話你得看醫生,要我陪你去嗎?」
沐的這番話更是證實了顏熙的猜測,這裡的人魚沒有蛻鱗期。
難怪,他在來到這裡後從未在其他人魚口中聽說過這個話題,網上也沒見過科普,原來是根本沒有。
連蛻鱗期都沒有,那情熱期呢?
「沐…」
剛開口,想問的話在舌尖滾了一圈,又被咽了回去。
是了,怎麼可能有情熱期。
人魚中心可是有不少已經成年許久,亦或者剛成年的未被領養的人魚。
如果有情熱期,不他在人魚中心的那幾天,不可能一點相關話題都沒聽說過。
而且他剛成年,這點被救回來時醫生在報告上就給了判斷,以人魚協會的角度,不論怎樣都會給顧淵抑制劑,以應對人魚成年後的情熱期。
還有蛻鱗期。
以人魚中心一貫的行事,不可能在顧淵領養他時,什麼都不提。
看似顏熙想了許多,其實也就十幾秒時間,沐在電話里聽到他叫他的名字,卻沒聽到後文,疑惑的回了聲:「嗯?」
「沒什麼,我就掉了幾片,那我先掛了,晚安。」
另一頭,沐聽他這麼說,也安心了不少,同時又覺得顏熙遇到事就找他,這是把他真的當朋友,心情好得不得了,語氣輕快的回了句:
「晚安。」
見兩人掛了電話,顧淵正要說叫醫生,身體就被緊緊抱住。
「顏熙!」
「疼。」
「先忍忍,我馬上叫醫生。」
「不行!」
長尾上彷佛被利刃在割一般,讓顏熙的手下意識的用力,抓緊一切自己能抓的。
指骨因為過分用力而開始泛白,手臂上隱在皮膚下的靜脈開始凸起。
剛才勉強止住不動的尾巴再次四處拍打起來,彷佛想用自殘的方式以痛止痛。
顧淵知道,這一切都說明了他的小人魚正在承受著巨大的痛楚。
「顏熙,不要任性!」
「相信我好不好,顧淵,不要…不要叫醫生…求你了,關,關門。」
帶著哭腔的聲音里滿滿都是乞求。
沒有蛻鱗期,沒有情熱期,這些他早該發現的。
費勁的裝了這麼久,他不想功虧一簣。
他不敢想像被人發現他不屬於這裡後,會遭遇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