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下身,單手曲肘靠在床沿,另一隻手大拇指指腹撫摸上顏熙的臉。
卸下白日裡的冷漠嚴肅後,墨色的眼裡滿目溫柔。
顏熙的頭髮在這段時間又長長了不少,這會兒因著側睡的姿勢,從臉側處滑落,鋪在被子和床面上。
額頭處的印記在夜裡閃著微光,為本就精緻得過分的容顏添了份神聖不可侵犯。
說起來,印記的變化也是最近才開始有的。
依照顏熙的說法,是自己的精神力已經不足以支撐寶寶們的需要,所以傳承而來的力量會在他睡眠期間補充他的損耗,以供寶寶們吸取。
這在北海海域是件很平常的事情。
孕期人魚會瘦弱的厲害,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
而他之所以沒有被看出不對勁來,也正是因為繼承了塞壬傳承的關係。
有著傳承的補充,孩子和他的精神力都不用擔心。
更別提,這裡比起北海海域來說,其實安全得多。
聽顏熙說到這時,顧淵是心疼的。
只是想像小小的顏熙不是上著嚴肅的文化課,就是被帶到格鬥場練武,他就有種恨不得小傢伙自小就出生在雅納薩亞。
過去,他一味的嫌棄人魚除了會耍性子外什麼都不會。
這會兒,他卻只希望他的寶貝熙熙只會耍性子,其他什麼都不用會。
蹲著身子看了會兒,顧淵小心的親了親那雙緊閉的眸子。
唇瓣擦過柔軟的睫毛,心好似被軟軟的小刷子擦過,痒痒的,麻麻的,酥得不行。
餘光瞥了眼床頭櫃的電子鐘,已經顯示1:42.
顧淵用指尖撥了撥顏熙散落的長髮,將它們繞過顏熙的耳後,又幫他拉好被子,這才輕手輕腳的去了衣櫃處拿了睡衣去浴室。
水聲響起,霧狀的蒸汽模糊了整個空間。
感受著溫熱的水從頭頂灑下,顧淵閉著眼沖洗著,腦子裡都是今天在網上看到的新聞。
從下屬那聽到這事後,他就去問了老師。
這才知道原來不是老師動的手,而是顏熙和師母。
所為何,原因自是不必說。
兩人對視一眼,都知道家裡的兩人估計是誤會了什麼。
不過對此,顧淵依舊感動萬分。
他的伴侶在用自己的方式幫助他。
不只是這次,還有之前直播時為他拉票的事。
這是屬於顏熙的溫柔。
他不會在嘴上說什麼,但能做的,他總會盡全力去做。
他的小人魚,怎麼能這麼好。
密集的水流下,男人的唇角幾乎要彎到耳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