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师姑同意的!不信你去问!”
刘涟正说着,蔗姑也已经跟出来了。“是我同意的,不用问了!我的话,去任家借住也好回王母庙也好,不都可以吗?你们也不用劝阿莲了,能劝的我早都已经劝过了,没有用的。其实若不是因为我肚子里这块肉,我也想跟你们一起去。”
“昨夜那么轻易地抓住厉鬼和谢仙,根本都是侥幸。如果不是阿莲手上……那些强效的符咒,看那厉鬼之气之色,咱们昨夜恐怕就要全军覆没,如此刻的他一般处境了!”她说着,还指了指唯一一匹小驴背上被捆得连一根手指都动弹不得的谢仙。
被指的人挣扎得更厉害了,却被旁边一直盯着他的文才狠狠地敲了一下脑袋才消停了点。
“只是个小徒弟而已,手上就已经有了那般厉害的货色,‘茅山叛徒’果然不负其名!那更遑论他背后的师父还有那个‘主战派’的师伯了!此行虽然凶险,但身在广西的千鹤他们的处境应该更为危险。所以,你们都去。”
她说完,把一只薄薄的包袱递给刘涟,“这里面是当年师父传给我的伏魔拈符手的秘籍,很好学的。你们在路上休憩的时候学一学,用符纸的时候便可以更加得心应手了。”
走的时候,刘涟回头望了一眼正倚着门目送他们离开的蔗姑。她有种预感,这一次她应该跟去,她一定能够帮到他们。既然不关心其他外人的死活,那就要好好的看顾好自己身边在乎的人,至少做到这一点,那她也就是这个世界上真实存在的人了。
不过为什么,她还觉得此次出行,很多事就会被永远地改变了呢?但这种感觉却是分不出吉凶的,她没有皱眉,而是望着蔗姑尚未隆起的腹部给了她一个微笑。有新生命的未来,一定不会是个坏的未来的……
秋生张罗着在驿站租借了几批马,把谢仙重新捆在了其中一匹上,还用绳索与之和自己的马栓在了一起,把驴子让给了从没骑过马的刘涟。
被五花大绑捆得像是木乃伊似的的谢仙在镇上得到了绝对的瞩目,甚至惊动了郝队长。但他看到其他马上的是秋生文才他们,也就没有提出任何意义,直接放行了。
自从九叔帮他们解决了任家的事还有他表哥龙大帅家的事情,他就对九叔等人产生了盲目崇拜和信任,甚至一度想拜九叔为师学习道法。但九叔没有收他,说他与道门无缘,却把个小姑娘收入了茅山门墙,刚开始他还挺生气的呢!
刘涟他们这一路要到广西深处去,即便快马加鞭很少休息,也得两三天才能抵达诚王府地界。而此刻的千鹤也早已经在路上了,不过却是随着皇家侍卫队很慢很慢几乎以龟速在行进着。他们的目的地是广州的港口,在那里坐火轮船到天津卫,然后再走陆路上京。
与此同时,九叔他们也已经堵到了两次‘不巧’出门‘访友’不在家的罗牖了。
他们在此之前已经对罗牖的详细信息做了一些调查,越深入就越让人觉得语焉不详。比如他之前是因天资好拜师入门的,那他师父是谁呢?打听不出来。他既然年轻时一直生活在婆罗洲,被收徒时也是在离开那里很久之前的事,所以也能排除他是跟着师父出来的。那他为什么要到暹罗这边来呢?难道这边比较好赚吗?
种种异相,让他们越调查对他就是凶手的心理也就越坚定。虽然他们上门时都是用了化名的,但却都觉得罗牖已经清楚他们的来意,故意在躲避。而这一次被大开中门迎接,无论是嘛嘛哋、九叔还是四目,都认为罗牖这是要和他们来硬的了。
但进门之后见到罗牖,又看他之后的表现,却是让他们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首先看面相吧,都说这罗牖的年纪是三十有九几近不惑,可看起来他面如冠玉、星眉剑目,更像个英武的俊后生。
然后看打扮,都说他穿得像个进步学生似的,但现在看起来,西装笔挺皮鞋油亮,却是很符合他原本身份的翩翩佳公子似的,但无论如何,与‘修道者’三个字是半点不挨边!
最后再听他说话……他居然一口就承认了自己是香港命案的元凶!还嚣张地告诉他们不用费劲查了!
“与其把宝贵的时间浪费在这种无聊的事情上,还不如多多修炼,提升自己的法力来得有用呢!”
虽然这家伙说话温文尔雅,但九叔他们却无一不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鄙夷和轻视。
“听说你们的徒弟到香港去查,浪费了那么多时间却没得出个所以然来。你们到暹罗都快一个月了,居然从前两天才敢登我的门……师兄啊,师兄,啧啧啧……嗯,他倒是还不如你们!”
罗牖的话在场的人除了他自己没人能听明白主旨,他是在鄙夷自己的师兄,蔑视茅山众人的意思倒在其次。但嘛嘛哋九叔他们却正是只听明白了这‘其次’,每个人都很气愤。
他们是茅山正统,从来受的教育就是除魔卫道、保护普通百姓不受邪魔外道的侵扰。此时眼前就是个‘邪魔外道’,之前犯下血案累累却至今不思悔改,完全灭绝人性。最让他们难受的是,这些邪魔外道还是从茅山分裂出去的!
是他们的失察与无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