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经得起就是经不起激,你总这样可怎么办呢?”来人完全没有把谢仙放下来的意思,“要不就绑在这里,看你大师伯会不会来救你好了。如果他没救你的话,我就直接换个徒弟好了。”
“嗯嗯,嗯嗯嗯!”(师父,我错了!)谢仙眼泪汪汪,师父您可不能走啊!大师伯一定不会救我的,说不定还会杀我骗你是茅山的人做的呢!
“算了,这次就先饶了你。”那人走近,手指一划绑着谢仙的沾水粗麻绳就都断开了。“看你还敢不敢了!”
“谢谢师父!我再也不敢了!”谢仙如蒙大赦,吐掉臭袜子立刻求饶。“呸呸呸,居然用臭袜子塞了我一路!大师伯就这点说的没错,茅山果然就是没有什么好人!”
“嗯?!”
“没有没有,大师伯也不是什么好人!”
“没事,师父不怪你。反正,以后也不会有什么大师伯了。”那人微微一笑,看向了四目宅院的方向,那里倒还是一片灯火通明。“以后门中只有我们师徒这一支了,再也不用听别人废话,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有没有想去的地方呢?为师在潮湿的南方已经带腻了呢……”
他说着拽着谢仙转身往谷外的方向走,月光倾斜而下,正照在他的脸上——果是罗牖无疑。
罗牖正是谢仙的师父,也是阎充的师弟,茅山叛徒中的另外一支‘保守派’的首座。与他的外表以及之前九叔他们的调查结果有别的是,他今年已经五十多岁了。他确是罗芳共和国的遗子遗孙无疑,但却不叫罗牖,而叫罗池。
罗池是真正的天纵奇才,被收徒之后一直醉心‘研究’修炼之上,比另一支的阎充强太多了。但因为他师父敌不过天命所召,在他二十出头便去世将首座之位给了他,他便就此沦为了给阎充打下手的人,烦不胜烦。
茅山是什么?正统身份又是什么?可以吃吗?
所以他对阎充是多有躲避,经常扎到哪里几年闭关不见人。后来三十多岁的时候,罗池发觉了一个秘密,一个有关神有关仙有关长生有关一个所有修行者都万分渴求的秘密。虽然那只算是冰山下一颗小小的冰坷垃吧,但总是万里之行的第一步。他相信终有一天,以他的聪明才智能够揭开那尘封千年的秘辛的。
而后来他也由那个秘密先行找到了一个可以人为延长寿命还算妥帖的方法,生长和衰老都得到了停滞。于是他就以罗池儿子的身份回到了故乡,再造了身份,专心培养自己的徒弟来做攻陷那个秘密的助手。
他踹度神仙,妄测神仙,却又羡慕神仙,连给徒弟取名都占了个仙字,他相信自己一定会成为千年来成仙第一人!
但阎充实在是太烦人了,完全阻碍了他的研究。积年累月,他便因此动了杀心。
其实他早就想杀阎充而后快了。但年轻时没有实力,后来是没有借口。他答应过师父要照扶本门,所以需要一个借口来说服自己去杀阎充。
阎充想对茅山发起的全面总攻,就是给了罗池一个不必自寻借口杀人而是可以借刀杀人的好机会。
罗池上了马,与谢仙一起策马朝着广州的方向奔去。在那里他或将坐上轮船或将坐上火车,到一个新的地方去追求‘真理’。嗯,说来那些傻瓜应该也快到了吧……
☆、第85章 被当做反派boss的日子(圩一)
呼——吸。呼——吸。呼——吸。
刘涟正在竭尽全力地喘气,她此刻受伤颇重,右胸被整个穿透了。虽然避开了心脏,但是肺部受伤却很严重,伤口过大,流血不止。
秋生满身满脸都是血,胳膊上也受了伤,此刻跪在她身边狠狠地用裹了药粉的手帕摁住她的伤口处,脸上全是她看不懂的绝望伤感到可怕的表情。
厅中此时已经宛如炼狱,到处都是尸体到处都是血,就是没有人出声。或者说有人出声,但刘涟已经听不到了。她的身体开始渐渐发凉,好像被人放进了一池冰水之中。她很想开口对秋生说她不疼,要他别露出那种哭丧的表情。
她确实不疼,只是发凉而已。在这种时候,无论是人的大脑还是神经,都已经排出了疼痛这种感觉,有的更多的是一种紊乱不安的焦躁感。我伤得很重吧?不然为什么那种表情。我要死了嘛?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刘涟感觉到了一阵温暖,那是阳光的温暖——一缕她以为永远不会再看到的阳光此刻从破损的窗外照射进来,正好照在她的脸上,暖洋洋的,倒是给了她更多活下去的信心——她们终于熬到了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