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廣白對蕭景有幾分警惕,隨意盤腿而坐的他不著痕跡地往後挪了挪。
蕭景察覺了杜廣白的動作,微微勾唇,但是並沒有揭穿。
「杜大人這把年紀,應該很羨慕別人家兒孫滿堂吧?」蕭景問道。
杜廣白撇過頭去:「有什麼羨慕不羨慕的,一個人是過,一家人也是過。」
蕭景豎起一根手指,晃了晃:「話可不是這麼說的,有自己在乎的親人陪伴,絕對和孤獨終老不一樣。」
杜廣白眼睛睜得略開些:「侯爺是想套我的話?」
蕭景微微一笑:「杜大人不願意說,我再套杜大人的話又有何用?」
杜廣白抬抬被枷鎖束縛住的手,指了指門:「既然如此,那侯爺便請回吧。」
蕭景:「杜大人又何必急著趕我走?我還沒與杜大人聊夠呢。」
杜廣白:「我與侯爺之間,無甚可聊的。」
蕭景手肘放到膝蓋上,下巴擱到手上,以一個自下而上的姿勢注視杜廣白。
杜廣白越發不自在。
「杜大人,我最近新認識了一個人,我想你也認識。」蕭景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地來了這麼一句。
杜廣白:「侯爺在京城裡炙手可熱,能認識我認識的不是很正常?」
蕭景攤手:「可是,杜大人怎麼知曉,我說的那個人是在京城,而不是在南狄?」
杜廣白陡然抬頭,目光凌厲。
蕭景輕「嘖」了一下,看來他還真猜得不錯,杜廣白果然和城陽公主有關係。
「杜大人,看來你是認識城陽公主了,就是不知,城陽公主是拿什麼威脅了你?你就非得給城陽公主賣命?」
這一點,蕭景百思不得其解。
杜廣白一瞬間沒了意志,往牆上一倒,枷鎖發出碰撞聲。
「侯爺,如果我說了,你能否想辦法保我家人性命?」杜廣白啞聲問道。
蕭景:「這是自然。」
要杜廣白真的給出了什麼重要線索,對城陽公主有巨大的打擊,那他自然是要幫杜廣白一把的。
杜廣白靠著牆,虛喘了好一陣氣,才緩緩道來:「我的父母妻兒,外出時遭遇山匪,乘坐的馬車跌落了懸崖是假的,他們是被城陽公主給帶去了南狄。」
那已經是十幾年前的事情了,杜廣白回憶起來仿佛曆歷在目。
他那時還只是太醫院的一名普通太醫,不是院判,一日他回了家,發現家裡人都不在家,而家裡只有一個全身都包裹得只剩下眼睛露出來的黑衣人在等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