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盆菊花是白色的,只是已經在凋謝,花瓣垂垂欲落。
「還能如何呢?既然走到了這一步,也沒有退路可尋。」蕭菁面色從容,「總歸得對得起這天下黎民才好。」
蕭景心都要疼了,眼睛發紅:「姐姐……」
蕭菁:「瞧你,多大的人了,還學小時候動不動就跟我哭鼻子呢?」
蕭景胡亂抹了一通:「才沒有。」
蕭菁:「是是是,沒有沒有。」
……
直到出了宮,蕭景神色都還有些懨懨,完全提不起精神來,趴在周允楓懷裡好半天都不聲不響。
「周允楓,我忽然感覺腦子好空,我和姐姐真的從來沒有想過,會演變成今時今日的情形。」蕭景不高興地說道。
周允楓:「如果可以,你想怎麼做?」
「我自是想讓姐姐離開皇宮,不當那勞什子的太后,她根本就不喜歡朝政。」蕭景吸了吸鼻子,泄出泣音,「姐姐是個很純粹的人,她喜歡平靜的生活,琴棋書畫詩茶畫,才是她的日子。」
「那你想讓姐姐回歸到平凡的日子裡嗎?」周允楓扶著蕭景的臉,「把平靜還給姐姐。」
蕭景在長信宮努力憋回去的眼淚還是落了下來:「可是、可是怎麼能做得到?姐姐太后的身份已經板上釘釘,除非改朝換代,不然都逃不掉。」
周允楓一點一點抹去蕭景的眼淚,絲毫沒有不耐煩。
「兩個法子,第一個,立下攝政王,由攝政王來攝政。」周允楓說。
蕭景搖頭:「這就相當於把權力都交出去,不安全。」
除非這個攝政王肯定不會背叛蕭菁。
「如果這個攝政王,是我呢?」周允楓又說。
蕭景緩緩睜大了眼睛:「你想當攝政王?」
周允楓:「不想,但是軍權在握的我,才能鎮得住其他人。」
他此生志氣本在沙場,而非朝堂。
蕭景:「那第二個法子是什麼?」
周允楓:「第二個法子,陛下駕崩之後,姐姐禪位,給我們。」
蕭景驚得下巴都掉了下去:「你認真的?」
這兩個法子有什麼區別?不都是把周允楓自己給架到火堆上去烤嗎?
蕭景又忍不住開始流淚:「周允楓,你沒必要這樣的。」
不行,周允楓已經背負了很多了,不能再讓他去背不屬於的責任和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