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思亦思索了片刻,终是憋不住地开口:“你说的‘那个人’,是叫成珏么?”
韩姨微微一怔,问她:“你是怎么知道的?”
顾思亦的思绪不禁飘散到前几日的上午,容庭的伤势刚好,便独自一人来到那片枯枝残叶的荷塘,望着那张照片出神。
那张照片她看得尤为真切,而那两个字,她也听得尤为真切。
料峭的春风吹来,和着那句清清浅浅的话语一起吹进了她的耳朵。
她听见他说,成珏。
声音轻而又温柔,好像填注了某种不可名状的情绪。
她渐渐从回忆中抽离,轻描淡写地对韩姨说了句:“我是从别人那里听来的。”
韩姨自然不信,在现在这种时刻,谁还敢提成珏的名字,但她也不想追根到底地问,只道:“你说的并没有错。”随后她侧过头对她道:“你知道少爷有个弟弟么?”
她点了点头:“知道,叫......容玦,我前几天看见过他,不过他没有发现我。”
“他们兄弟二人都是一个性子,小的时候,伤心或是难过了,就憋在心底什么都不说,但一旦生气,就总喜欢迁怒别人。等长大了,他们的性子虽然慢慢收敛而变得沉稳,但骨子里带的东西,是永远也不可能更改的。”
“有一回成珏犯了错......啊,不对,是在少爷眼里,他犯了错。”
“当时发生了什么?”
“少爷误会他跟二少爷的关系。我说的‘关系’,你知道么?”
“嗯......”
“总之当时他很生气,然后就将他关进了顶楼的那个房间里。就是少爷现在经常去的那间。”
“这不是成珏第一次进去,也不是他最后一次进去。据看守房间的人说,当时少爷一直守在外面,却迟迟没有开门进去。”
“他那是在做什么?”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在等关在里面的成珏先开口求饶,也有可能,是在自虐。”
“自虐?”
“是啊,明明可以皆大欢喜的,却在让自己不好受的同时,让别人也不好受,尤其是对重要的人。这是何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