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瑤似是被這輕微的響聲驚醒,她收回分散的視線,對謝榕笑道:「哥,再給我吹一曲笛子好不好?」
謝榕指尖微動,「好」。
王瑤狠狠點了點頭,突然飛快起身,往自己的屋子裡跑去,謝榕坐在原地,看著小姑娘的背影,心底對許昌文一家的厭惡更深。
她很快就拿了一把笛子出來,謝榕接過手中,發現和他想像的不同,這笛子雖然材質上等,可製作手法卻很粗糙,就連一般工匠的手藝都比這要精湛……
謝榕抿唇打量了半天,才道:「這是你做的嗎?」
王瑤點頭,一如初見般乖巧:「早就想要送給哥哥了,只是一直沒有機會。」
也是,自從謝榕和許家關係更加親近之後,就很少來王家走動了。
手中輕巧的笛子似有千斤重,謝榕垂眼,不敢看王瑤的眼睛,「想聽什麼曲子?」
王瑤說:「《姑蘇行》吧。」
這是謝榕曾經最常吹的曲子了。
謝榕應了聲好,而後便想曾經那樣,在小姑娘的面前吹起了笛子。
這是一首親切優美的名曲,採用了崑曲的音調,柔美婉轉,可此時此刻來聽,卻處處透著悲情。
一曲終了,餘音不止,小姑娘的勉強扯起的笑臉上早已被淚水打濕。
謝榕把笛子遞到她的面前,她卻擺擺手:「不要,本來就是送給你的,你可要收好,別辜負了我的一番心意。」
謝榕道:「好」。
兩個人在這大冷天裡坐了許久,也聊了很多關於從前的話題,可謝榕卻還是覺得眼前之人輕飄飄的,好像怎麼也無法抓住一樣。
最終,他還是從懷中掏出了一個錦盒,遞給對方。
「這是什麼?」王瑤疑惑道。
謝榕輕聲道:「要是你想離開,可以用此物來脫身。」
「但是小瑤,你答應我不要走絕路,好嗎?」
強風吹過,光禿禿的玉蘭樹枝顫了顫,女孩攥緊了盒子,極輕極輕的說了句話。
……
謝榕這個病秧子,大冷天的出去轉了一圈,再加上心緒起伏有些劇烈,竟然又發起了燒來。
他的府里沒有別的主子,管家指揮著手下的小廝們忙的腳不沾地,請大夫的,煎藥的,伺候他的……也還好謝榕經常生病,這才不至於太過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