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醫給蔣洄打好了針,正要收東西,蔣洄拿過自己的校服外套,突然瞥見了喻年被校服袖子蓋住的右手。
蔣洄幾乎是瞬間就沉下了臉,一把握住喻年正要撤回去的手,不知道碰到了哪裡,喻年甚至疼的顫抖了一下。
蔣洄擼起了喻年的校服袖子。
喻年的右手剛剛撞在了桌角,手背高高腫起,青紫色在他白皙的皮膚上顯得觸目驚心。
足以把防摔防碰撞的氣味隔絕手壞撞斷的力量,手磕上去有多疼?
「老師,麻煩您開兩支消腫的藥。」蔣洄的喉嚨有些發緊。
「哎呦,怎麼弄成這個樣子,你們這些小孩子怎麼都不懂的照顧自己啊,你等等,我去拿藥。」說完,校醫拿著針棒去觀察室的櫃檯里找藥了。
「疼嗎?」蔣洄坐在椅子上,板著臉看喻年:「剛剛怎麼不說?」
「沒注意。」喻年站在蔣洄身前,微微垂著眼看他,話說的毫無誠意,一副擺明了「我注意了,但是我就是不想說」的模樣。
蔣洄簡直快被氣笑了,喻年總是這樣,天大的事都喜歡一個人悶在心裡,受了傷也只會一個人躲在角落藏起來,蔣洄磨了磨後槽牙,簡直想把喻年關起來按在床上打一頓。
「喻年,你有男朋友。」可真正開口的時候,卻連句重話都捨不得說,蔣洄握著喻年的手,在他的淤青上吻了一下。
「你這樣會顯得我很沒用。」蔣洄把喻年拉到身前:「寶寶,疼了要說,你可以躲在我懷裡撒嬌,可以拽著我的手無理取鬧,別什麼事情都一個人扛,行嗎?」
喻年緩慢的眨了眨眼,似乎在理解蔣洄的話。
很小的時候受了傷,喻年起初還會學著其他的小孩子的樣子,坐在地上哭一下,雖然擠不出眼淚,但光靠架勢也能唬住大人,後來他漸漸發現,別的小朋友都有家長來哄,只有他沒有,如果不自己爬起來,大概要在地上坐到著涼。
後來他就再也不會因為這些事情哭了,受了傷都是自己塗藥,再疼也是自己一個人挨過去,似乎從來沒有人和他說過,難過是可以撒嬌的,疼了是可以哭的。
「藥給你們放這了,有學生發燒了,我顧不過來,男朋友幫忙塗一下啊。」校醫風風火火的走進來,把藥遞給蔣洄,又急急忙忙的走了出去,順手幫他們關上了門。
蔣洄拿著藥,看了一眼說明書,然後打開蓋子,把藥水噴在喻年青紫的地方,傷口有些破皮,在藥物的刺激下滲出絲絲血跡,喻年條件反射退後了一步,想要把手抽出來,結果手被蔣洄死死抓住。
蔣洄在傷口上輕輕吹了吹:「乖,忍一下。」
喻年突然不掙扎了,他垂著眼皮看著蔣洄的發旋,有些發乾的唇突然動了動,聲音小到微不可查,但蔣洄卻聽得清清楚楚。
喻年說:「疼。」
蔣洄把藥水放在桌子上,心軟的一塌糊塗,簡直不知道要拿喻年怎麼辦才好,他起身把喻年攬在懷裡,輕聲哄他:「男朋友抱抱就不疼了。」
過了很久,喻年把頭在蔣洄的懷裡蹭了蹭,又說:「我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