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呢?」蔣洄氣極反笑,眼底的暴戾快要溢出來,像是握住了荊棘叢生荒野中的唯一一朵玫瑰,手指被刺的鮮血淋漓,卻無論如何都不願意放手:「你是我的Omega,你身上」
「我會去洗掉標記。」喻年沒讓他說完。
「你不用擔心我以後會因此打擾你。」
蔣洄眼中的光終於暗淡了下來,他鬆開了被玫瑰刺的冒著血珠的手。
喻年的父親是怎麼死的,他和喻年都心知肚明,那場醫療事故給喻年留下來多大的心理陰影,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喻年第一次不小心打開生殖腔的時候,抗拒的眼神,顫抖的身體,蔣洄歷歷在目。
這樣的喻年,要去做清洗標記手術……雖然現在清洗標記手術並不會像十年前危險,甚至早就成了微不足道的小手術,但對喻年而言,這場手術無異於把他內心深處的恐懼掏出來扔在他眼前。
他把未來的路計劃的這樣周全,蔣洄恍惚間覺得自己是在做夢,大夢初醒,他從沒擁有過那朵盛開在荊棘中的玫瑰。
「喻年,你就……」蔣洄的聲音充滿了窮途末路的絕望:「既然不喜歡,當初為什麼讓我標記?」
「你太煩了。」
「你是A市的太子爺,家裡有權有勢,我如果不答應你,可能連順利畢業都很難吧。」喻年仰頭看著不遠處剛剛起飛的飛機:「一個標記換749分,不虧。蔣洄,你以後別來煩我了。」
「在你眼裡,我就這麼不堪?」蔣洄舉著手機,心如死灰。
「難道不是嗎?」喻年說:「你隨隨便便打個電話就能叫來一群保鏢把我爸綁走,讓他消失都這麼容易,更何況是我。」
「所以,我只是你權衡利弊之後做出的選擇,是嗎?」蔣洄的牙齒在隱隱打顫,諷刺難聽的話在他喉嚨里打了個滾又被他咽回去,他自嘲的笑了一下,事已至此,他卻一句重話都捨不得對喻年說。
電話那頭陷入了沉默,喻年應了一聲,牽著狗鏈的手用力握緊,指甲陷入柔軟的掌心,他用力咬著自己的唇,嘴裡很快就有了鐵鏽的味道。
「餅乾你要帶走嗎?」
「不了,它是你撿到的,留給你吧。」登機前的五分鐘,蔣洄和喻年隔著電話,三言兩語分完了他們之間為數不多的羈絆。
「喻年。」蔣洄的聲音隔著電話傳過來,喻年呼吸一滯,他清晰的聽見了廣播在叫他們那班航班的編號。
「冰箱裡還有昨天剩下的菜,你記得清理。」
分別的最後,蔣洄叮囑他倒掉剩菜,然後掛斷了電話。
電話那頭傳來了一片忙音,喻年站在機場旁,心突然空了一塊,缺口越來越大,痛楚迅速蔓延開來,喻年疼的彎下腰,捂著自己的心臟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