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實話,所以柏攬洲根本沒有辦法反駁,所以柏攬洲的臉色難看成這個樣子。
柏攬洲無話可說,但是姜姒有:「我那傻兒子和他爸爸一樣,都是個大老粗,不懂這些。但是我懂,我覺得你也懂。」
柏攬洲的臉色有難看了幾分。
他懂。
他當然懂。
一個正值年少的天才畫家突然畫不出作品來,還能是為了什麼?「江郎才盡」四個字幾乎都要刻在柏攬洲的腦門上了。
但是柏攬洲不想承認這一點。
他可以承認一切,唯獨不能承認,他這輩子再也畫不出畫作來。
柏攬洲只能硬邦邦地說:「我聽不懂您在說什麼。」
「聽不懂?」姜姒頓時笑了出來,「你怎麼可能聽不懂呢?難道真的要我和你說一說你的畫室里那些被作廢的畫稿?」
柏攬洲抿著唇不說話。
姜姒:「其實有時候我也挺好奇的,你這樣一個在繪畫上這樣有天賦的人,怎麼就突然間畫不出畫來了呢?」
「為了什麼?能說一說嗎?」
這句話實在是太過尖銳,也實在是太沒有禮貌,如同一柄尖利的刀直戳人的心窩子,冷漠得根本不像是姜姒能夠說出來的話一樣。
柏攬洲根本無法想像,他此刻的臉色能有多難看。
柏攬洲不說,姜姒也沒有繼續逼問,只是象話家常一樣輕飄飄地說:「你說你一個挺好的孩子,回去安心畫畫不好嗎?」
柏攬洲的臉色已經難看到無法直視了,他近乎冷硬地直接下了逐客令:「姜阿姨,如果你沒事的話,可以先陪一陪自己的孩子,畢竟你們已經那麼久沒見。」
柏攬洲的破防直接讓姜姒笑了出來:「這點話都受不了了?」
柏攬洲還沒來得及開口,他放在一旁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柏攬洲坐著不動,姜姒卻笑著說:「去接吧,沒準是什麼很重要的電話呢。」
柏攬洲抿了抿唇,到底還是在說了一句「抱歉」之後,走到一旁拿起了電話。
屏幕上是一串沒有任何備註的數字,但柏攬洲認識這串數字,他知道這個電話是誰打來的——
他的導師。
柏攬洲忽然間就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他回頭看向姜姒,發現姜姒正撐著下巴衝著他笑。笑容溫和慈祥,像是一個母親在看著自己的孩子。
但柏攬洲很清楚,他不是姜姒的孩子,姜姒也不應該對他笑得這樣慈祥。沉默片刻,柏攬洲接通了電話。
電話那頭的聲音姜姒聽不清楚,但她看著柏攬洲越來越難看的臉色,她的笑容卻越來越燦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