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聞自稱是諶泓渟的朋友。
之所以說是自稱,因為諶泓渟和傅聞看起來並不搭邊,諶泓渟不穿西裝的時候看著是個人畜無害的溫柔美人,穿上西裝完全就是個談笑間幾千萬灰飛煙滅的商界精英,而傅聞全然是一副燈紅酒綠里醉生夢死的紈絝子弟模樣。而且諶泓渟也並不和傅聞說多少話,只是在一旁笑著看傅聞和李信昀聊天。
談到李信昀和傅聞之前為什麼從未見過的話題,傅聞感嘆道:“都怪諶泓渟這傢伙,寶貝你寶貝得不行,生怕叫別人把你搶了去似的,死活不讓我見你。”
李信昀狐疑地看了諶泓渟一眼。
“你從前很怕生,”諶泓渟說,“其實我也常勸你多出門多交交朋友,不過你喜歡安靜,還是很少出門。”
原來“容昀”竟然是那樣的性格嗎?李信昀又窺見一點“自己”的信息,聽起來似乎是一個與自己性格全然不同的人。
傅聞是個性情和開闊的人,比起諶泓渟,他讓李信昀能感覺放鬆得多,李信昀倒是和他很聊得開。。他先是做自我介紹,說自己是某個模特公司的掛名,平時都是胡混著,公司有職業經理人打理,他至多就是簽個字露個臉,平時大部分時間要麼就是出海衝浪,要麼就是騎馬賽車,似乎是個很喜歡極限運動的傢伙,他還說等李信昀身體好一些一起去衝浪。
李信昀和傅聞聊天的時候,諶泓渟接了個電話,大概是工作上的電話,諶泓渟出門去接,於是病房便只剩下李信昀和傅聞了。傅聞倒是沒有一點覺得尷尬,繼續和李信昀了那些天馬行空不著邊際的話題,見諶泓渟一時半會兒並沒有要回來的意思,李信昀便問傅聞:“傅先生……”
“叫什麼傅先生,太客氣了,叫我傅聞就好了。”
李信昀笑了下,看來這個傅聞的確是個很好相處的人:“傅聞,我從前和諶泓渟很要好嗎?”
傅聞愣了一下,然後神情有些糾結,大概是因為李信昀“失憶”了,面對這個問題,他需要斟酌言辭,於是他思考了一會兒之後說:“你們確實很要好。”
“我和他……”李信昀猶豫地問,“在一起多久了?”
“在一起”三個字,李信昀也猶豫了好一會兒才說出口,對於諶泓渟是他的“愛人”這一件事,李信昀仍然難以坦然地說出口——儘管諶泓渟理論上來說似乎並不算他的愛人,而是容昀的。
傅聞眼神微微上移,似乎是在回想,然後說道:“大概有三四年了吧?諶泓渟這小子,老早就表示過自己喜歡男人,大家都說他這長相,要是個異型性戀還好說,女孩子嘛,漂亮的有很多,找個跟他相配的倒是不難。結果他居然喜歡男的,男的能有幾個長得他那個水平啊,而且還得也喜歡男的,大家都說他說不定要孤獨終老了。”他看著李信昀一會兒,像是仔細地打量他的臉,笑著說:“唔,你長得到還行,就是瘦了點,得養養。”他倒是絲毫不覺得這樣評價理論上來說算是第一次見面的人的外貌有什麼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