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信昀像往常一樣和小齊到健身室做復健的時候,發現健身室里多了一個人,一個穿著背心短褲、肩上披著一條白毛巾的男人正在跑步機上跑步——雖然這裡是暫時改做李信昀的復健訓練室,但是實際上還是有健身室的功能的,只是別墅中似乎並沒有誰有健身的需要,因此這幾天都只有李信昀和小齊在。不過這些天李信昀已經太熟悉這個人了,即便是與平日完全不同的裝束,李信昀還是一眼就認了出來.
是諶泓渟。
小齊看見人先開了口:“諶總今天下班很早啊。”
諶泓渟按停了跑步機,然後從跑步機上走下來。“今天沒什麼工作,就早點回來了,有些日子沒有鍛鍊了,就來試試。阿昀做復健嗎?”諶泓渟問。
“嗯。”李信昀不禁多看了幾眼諶泓渟。今天諶泓渟又與往常又很大不同,李信昀見慣了他西裝革履的樣子,這種樣子還是頭一次見。他身形高大,四肢修長,從背心和短褲之中裸露出來的肢體都包裹著一層薄薄的肌肉,並不誇張,但很具有力量感。大概是他已經運動了不少的時間,臉頰額頭上有細密的汗珠,顯出一種有些蓬勃的、張狂的生命力來,一種接近於某種極具危險性的獸類的生命力。諶泓渟的臉太具有迷惑性,又因為在李信昀面前有慣常是溫柔無比的姿態,因此李信昀其實一直以來對諶泓渟的身份並不太有什麼實感——尤其那個坊間傳聞里的諶泓渟,那個為母把自己父親送進療養院、把那個疑似自己同父異母的弟弟發配去非洲的手段狠辣雷厲風行誠豐新的主事人。
但是此時此刻李信昀卻仿佛窺見了他的獠牙。
不過仿佛為了證明李信昀的感覺是錯覺,諶泓渟很快朝他露出溫柔的笑容:“最近感覺如何?”
“挺好的,多虧小齊,比預想的還要恢復得快。”
李信昀近日的復健效果十分可觀,連小齊都非常驚異。按理來說李信昀怎麼說也昏迷了一年,恢復正常的身體機能是需要一定時間的,但李信昀恢復的確非常快,他甦醒才一個月的時間,李信昀除了不能夠進行太劇烈的運動,基本上日常的坐臥行走已經基本上自己勉強完成了。
“那就好,希望阿昀你可以快一點好起來。”諶泓渟說。
李信昀有點拿不準諶泓渟說的這個“快一點好起來”,是僅僅指他的身體,還是包含他的記憶。他沒有深問,只是笑了笑說:“希望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