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我只是……”李信昀想要否認,這不是因為在乎諶泓渟而做的,他跟蹤調查目的只是為了確認諶泓渟和金露秋的關係能否作為自己提出離開的藉口。有那麼一刻李信昀甚至想直接告訴他,不是那樣的,他並非是容昀,諶泓渟不應該將這些濃烈得近乎沉重的感情給予他。
可是話到了嘴邊卻沒有辦法說出來,李信昀甚至分不清楚是因為他無法坦陳這樣荒誕的事實,還是怕傷了諶泓渟熱烈的心。
而諶泓渟也並不等到李信昀說出否認和辯解的話,他展開手臂,抱住了李信昀,將他擁入自己的懷中。
李信昀下意識地想要掙開,但是他又想到諶泓渟的手臂還沒有完全恢復,醫生特地叮囑要小心,於是便有些不太敢動,害怕碰傷了他。他便只好僵著身體,像是被孩童緊緊地抱在手中的玩偶一般,將身體的所屬權交了出去,任由諶泓渟的手臂環住了自己的腰,讓自己完全都被淹沒在苦橙的香氣之中,仿佛渾身上下每一個角落都沾染上了諶泓渟的氣息,仿佛是獸類某種具有占有性的標記。
“阿昀,我永遠只屬於你。”諶泓渟語氣無比溫柔,他的聲音和吹拂在李信昀的耳側,像是要通過聽覺刻進李信昀的心臟之中,“要是你也可以永遠屬於我就好了。”
第26章 熱夏
跟蹤諶泓渟的事情過去之後,諶泓渟對於李信昀的態度發生了一種非常微妙的變化。
他對李信昀不再是一種疏離性的溫柔,而是開始了一種試探性的接近,他會在清晨離開家去公司之前擁抱一下李信昀,或者是睡前總來特地給他道一聲晚安。偶爾在家休息時,他與李信昀坐在一起,會很親密地挨著李信昀,肩膀貼著肩膀,手臂挨著手臂,呼吸纏著呼吸,他稍一側頭和李信昀說話,就仿佛隨時要落下一個吻,但他卻並不真的落下吻來,倘若李信昀反應過度地避開的話,倒顯得太煞有介事了。
他像是拿著美味的小魚乾來小心翼翼地接近一隻流浪貓,因為太沒有攻擊性,把握著嚴格的尺度感,所以即便是警惕性再高的流浪貓,炸毛戒備的同時卻也沒有辦法一溜煙地逃開。
李信昀的內心產生的一種微末的動盪,令他非常不安。
在這樣的不安之中,迎來了熱夏。
李信昀拉開露台的門,他去取早晨的時候不小心留在了外面的杯子,早晨剛醒的時候他習慣去露台上站一會兒或者坐一會兒。門剛一拉開,一股熱浪便迎面撲來,八月的溫度澆得他頭腦發昏。碧空之中火傘高張,炙熱明亮的光線之下,露台上的植物已經長成一片片濃郁的、屬於盛夏的綠色了,李信昀忽然地愣了一下,然後驚覺自他甦醒以來竟然已經過了半年多的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