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信昀昨天去和李沛風見面,和諶泓渟說的理由是為了他當私家偵探的計劃去外面看看場地,想要看有沒有合適的地方,諶泓渟還說他名下有幾套閒置的店面,如果李信昀願意的話,可以拿給李信昀來開事務所。
別說看房子這只是李信昀的藉口,就算李信昀是真的要租場地開事務所,也不可能接受諶泓渟的提議,所以李信昀拒絕了諶泓渟,說不想要一切都依靠諶泓渟。
諶泓渟又說:“其實我可以陪你一起的。”他見李信昀已經喝完碗裡的粥,便把他的碗端過來,給他新盛了半碗,他對李信昀的食量已經熟稔於心。他盛好粥遞給李信昀,說:“阿昀,你可以多依靠我一些的……我想要你多依靠我,哪怕只有一點點。”
他的語氣神態都溫柔至極仿佛不是說想要李信昀依靠他,而是他想要依靠李信昀。
李信昀張了張嘴,某些埋藏在心底的問題幾乎要脫口而出,很勉強才說道:“沒關係,我自己可以……有些事情我總得自己去做。”
諶泓渟無奈,卻沒有再說什麼,轉而問道:“我聽伯父伯母說,昨天你還去看望了他們,怎麼沒有和我說一聲,我應該陪你一起去的。”
“也不是特地去的,只是當時突然想了起來,就順便去看看了,”李信昀停頓片刻,然後抬起頭來看著諶泓渟,然後問道,“不過……你和他們時常聯繫著嗎?
諶泓渟的神情卻一切如常,他笑道:“雖然伯父還是不太喜歡我,但是伯母人很好,還是願意和我聊天的。你總是遇到事情不想和他們說,他們擔心你,就常來問我。”
“是嗎?”李信昀說,“那辛苦你了……工作這麼忙,還要和他們周旋。”
“和你有關的事情,我都不覺得辛苦。”諶泓渟微笑說。
從前聽見這樣的話,李信昀只會覺得諶泓渟懷著一顆多麼赤忱熱烈的心,全心全意地為所愛的人付出一切;可如今聽到這樣的話,李信昀卻只覺得一股涼意從脊背升起來,令他膽寒無比。
可是,即便如此,脊背上升起涼意的時候,李信昀的心臟還是會忍不住為這樣動人的話語心折。李信昀的靈魂仿佛被涇渭分明地劈成了兩半,一半在試圖用理性來剖析諶泓渟那些誠摯而熱烈的眼神和話語背後是否隱藏有可怖的事物,另一半卻難以自控的沉淪於諶泓渟的溫柔與多情。
李信昀低下頭去,不敢去看諶泓渟的臉,明明充滿了疑點的人是諶泓渟,可是心虛和害怕的人卻變成了李信昀,再看諶泓渟的每一分每一秒,他都仿佛已經要維持不住平靜的姿態。
從李沛風那裡問了那個近乎詭異的問題,得到了李沛風的答案之後,李信昀產生了一種近乎荒謬、他不敢去想的猜測,這猜測幾乎要粉碎他如今一切的生活與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