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松茗沒有任何的反應時間,只能立刻點頭,然後跟著盧詩臣匆忙地進了手術室。
和之前那場手術不同,今天的手術李松茗是沒有時間去做詳盡的準備和了解的,但是卻沒有——盧詩臣依舊以一種高效且自如的狀態掌握著整台手術,而且雖然早之前只跟過盧詩臣一台手術,但是很奇妙李松茗和他很契合,很能夠跟上盧詩臣的節奏,完成了這場手術。
這場車禍事故的病患很多,做完了這一台手術之後,李松茗和盧詩臣又繼續處理其他的傷患的情況,等這場事故的傷患救治工作稍微告一段落之後,時間已經是凌晨了。
急診部的情況稍微緩和下來之後,被臨時叫來加班一些醫護人員便回去休息了。
盧詩臣沒有走,包括那個被玻璃刺入胸膛的年輕男孩的手術,李松茗和盧詩臣今天一起參與了三台情況比較危急的手術,其中有一個因為情況過於危重的病人最後沒有搶救過來,另外兩個手術後現在也還沒有脫離危險,盧詩臣要留下來觀察一下,所以並沒有離開。而且由於這場車禍事故里的病患比較多且比較嚴重的類型之一就是胸腔損傷,所以心外科後期的工作還是比較繁重的,因此李松茗也留了下來。
「今天應該是第一次經歷這種陣仗吧?做得不錯,」盧詩臣伸手輕輕地拍了拍李松茗的肩膀,笑了笑說,「很累吧?你先去休息室睡一會兒吧。」
「也沒有很累。」李松茗說道。
他的肩膀上仿佛還清晰地留著盧詩臣的掌心留下的觸感,隔著衣服仿佛也能感受到溫度。他垂下頭,看著盧詩臣已經放回到身側的手,那骨節分明的、纖瘦修長的手指無意識地在身側的衣服布料上點擊著,方才這雙手就是那樣敏捷而精準地拿著手術刀在人體的血肉之中穿行,明明是看起來血腥的畫面,但是卻又仿佛在彈奏某種森冷的樂章,假如方才這雙手不是觸碰著自己的肩膀上的衣服布料而是觸碰著自己的皮膚,會是怎樣的觸感……
李松茗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然後有些倉促地說道:「還要去看一下ICU的病人吧,等一下再休息……」
「去休息吧,」盧詩臣的語氣里有種不容辯駁的意味,路過休息室的時候,盧詩臣直接將李松茗推了進去,說道,「我去看看ICU的病人就行了。」
盧詩臣態度很堅決的時候有種不容反抗的意味,李松茗便只好到休息室先去睡下,
今天的整個搶救工作里李松茗都保持著高度的專注,放鬆下來之後很是疲憊,因此在休息室的床上躺下之後,幾乎是立刻就沉入了夢鄉之中。
或許是因為太過疲憊,李松茗的整個大腦都是鬆懈的,毫無防備。盧詩臣的身影便沒有遇到任何李松茗思緒的阻礙,再一次出現在了他的夢中。如果是尋常時候,李松茗或許已經條件反射地從夢裡醒來了,但是今天或許是太累了,李松茗提不起來任何力氣將盧詩臣趕出夢境或者讓自己立刻從夢中驚醒,放任盧詩臣的身影在夢中靠近自己。
其實這一次夢裡的盧詩臣沒有做什麼,不像是第一次的夢裡那樣,有超越界限的肢體動作和親密接觸,盧詩臣只是靜靜地坐在他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