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松茗試圖將自己的領帶從盧詩臣的手上抽出來。
但是盧詩臣力氣不小,拽得很緊,李松茗一時沒能夠把自己的領帶抽出來。而盧詩臣見似乎是拽不動他了,便挺起了腰身,仰起了頭來。
然後,李松茗只看見盧詩臣眼眸之中自己的倒影被放大到了極致,那雙眼眸仿佛成了一個牢籠,將李松茗的倒影牢牢困住,也將李松茗困住。
然後,一雙溫熱而柔軟的唇,覆蓋在了李松茗的唇上。
李松茗仿佛被仙人隨手一指,化作了一具沒有意識的頑石一般,無法動彈,不能思考。
他無法形容那是一種什麼樣的觸感——那樣的甜,像吃到了世界上最甜蜜的糖果,但是又比糖果要更加的柔軟;那樣的軟,像碰到了世界上最柔軟的雲朵,但是又比雲朵要更加的甜蜜。
或許是什麼樣的比喻也無法形容盧詩臣,因為盧詩臣就是盧詩臣。
李松茗所有的注意力被集中在了盧詩臣吻上來的這雙唇上,還有近在咫尺的盧詩臣的臉上,那因為天氣乾冷微微有些乾燥的唇瓣,那如葉片一般輕輕掃過李松茗雙唇的濕軟舌尖,那雙唇間吐露出的柔柔的氣息以及淡淡的酒氣,還有盧詩臣在親吻之中漸漸閉上的眼睛,微微顫抖的睫毛,以及因為距離太近在眼睛微微有些虛影的鼻樑……一切細節都仿佛被放大了無數倍。
周圍的一切都是靜謐的,只有兩人的呼吸聲,如某種不能示人的私密樂章,纏綿地在李松茗耳畔迴蕩。不,還有心跳聲,李松茗劇烈的心跳聲和盧詩臣的心跳聲交錯在一起,奏成一曲並不和諧、但又如此渾然天成的樂章。
一切仿佛是夢,那些李松茗做過無數次,曖昧而纏綿的、隱秘而羞恥的夢。
不,這絕不是夢,是李松茗的任何夢境和想像都無法模擬出來的皮膚與皮膚之間的真實觸感。
一吻完畢,李松茗仍然沒有回過神來,他仍如一座頑石,不能動彈,無法思考,直直地望著盧詩臣,仿佛失去了語言的能力。
盧詩臣的手把玩著李松茗的領帶,與李松茗對視的那雙眼睛依如一泓雨後漲滿了水的湖泊,墜入其中便只能沉溺下去,只能成為湖底的累累白骨,他聲音如同湖面搖盪的波紋,晃晃悠悠,飄飄忽忽的:「不喜歡嗎?」
第42章 「喜歡的。」
盧詩臣的聲音在李松茗的耳畔迴蕩,溫柔而璀璨的燈光在盧詩臣的瞳孔里搖曳著,這樣的景象令李松茗無比恍惚,他幾乎要疑心這是一場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