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來得夠勤了,」凌老院長說,「我隔壁屋那家親生兒女都沒有來這麼勤的,有工作就好好忙工作,有感情就好好談感情,我在這兒吃得好喝得好睡得好,你們呀,甭操心。」
「城月,聽你爸媽說你要回國工作了?」
「這次工作完成,大概吧。」方城月說。
「這就好,還是回來的好,你們這些孩子,成天就想著往外跑,當初的稚仙也是……」提到凌稚仙,凌老院長停頓了一下,然後繼續笑著拍了拍近旁的盧詩臣的肩膀,說道,「還是詩臣和梁昭懂事,曉得繼承家裡的衣缽。」
雖然凌稚仙已經走了許多年了,但是因為走得太年輕,凌老院長畢竟是壯年喪女,提起來總歸還是有幾分哀愁。又聊了一些三院進來的消息,才將那種哀愁的氣氛掃去。
幾個人說了一會兒話,來了一撥人過來——幾個穿著白大褂的人,今天是例行體檢的日子,他們是挨著來給老人們做例行常規體檢的,一個醫生一個護士進來了凌老院長的房間,還搬了一些器械。房間裡面便顯得有點擠,盧詩臣和方城月這兩個最占地方的男人只好站在外面的走廊上去,騰出寫空間來。他們一邊看著裡面凌老院長體檢,一邊聊些閒話。
方城月比盧詩臣高,他的目光不經意間掃過了盧詩臣的脖子處,說,「我聽梁昭說周棋回來了,你還跟他見面了——你不會是跟他舊情復燃了吧。」
「什麼?」盧詩臣仿佛聽見笑話似的,「怎麼可能。」
方城月的手指了指自己的脖子,「你扣子開了。」
盧詩臣立即意識到了脖子上的痕跡——李松茗這牙口可真是好得過分了,給他脖子啃得五彩繽紛的,估計好幾天才消得下去。「小思不會看見了吧?」他急忙將鬆開的扣子扣上,回想一路上凌思的冷淡的姿態——不過凌思對他一直都冷淡排斥的,光看態度沒有什麼參考價值。
「她應該沒看見,你扣子應該是剛剛才鬆開的,」方城月說,「你跟周棋怎麼回事?」
「沒有,就吃了頓飯。」盧詩臣說,對於和周棋的見面,他並不想深談,「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跟他沒可能的。」
「只是感情上沒可能?」方城月意有所指,顯然是以為盧詩臣脖子上的「作品」出自周棋。
「世界上又不是只有周棋一個男人。」盧詩臣說。說到這兒的時候,剛好李松茗又發了條信息過來,問盧詩臣凌老院長怎麼樣——一上午,李松茗已經給盧詩臣發了不少瑣碎的消息,大概是為了和自己說話,李松茗什麼犄角旮旯的話題都翻了出來,連未曾見過的退休的前任院長都「關心」了起來,盧詩臣有些忍俊不禁,無奈地搖了搖頭。
他並沒有立刻給李松茗回消息,而是刻意地退出去聊天框看了一會兒別的消息,然後才給李松茗回了消息,說一切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