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吻和在商場時的溫情脈脈是決然不同的,帶著顯而易見的洶湧的欲-念,如冬季之後春日原野奔流的河水,冰凍了一冬的冰雪,在和煦的春光里,鋪天蓋地、漫山遍野地席捲而來。盧詩臣連喘息和求救的機會也沒有,便被這肆意橫流的春-潮淹沒,溺於其中。
李松茗極其兇狠地闖入了盧詩臣的口中,仿佛是最兇殘的軍隊,在盧詩臣的口腔中毫無約束地放肆掃蕩。他一隻手攬著盧詩臣的腰,將他按壓在自己的懷中;一隻手掐著盧詩臣的後頸,將他的唇按向自己的唇,連一分呼吸的機會也不給予盧詩臣。
盧詩臣口腔中湧出的呼吸與呻吟,盡數都被李松茗毫不挑選地吞下,只剩下惹人遐想的唇齒相依交纏的聲音。在幾乎快要窒息的親吻之中,盧詩臣眼尾被染成了霞一般的紅,生理性的眼淚將長長的睫毛沾濕,像是夜晚落在草葉上的露珠。
溫度似乎在急劇升高,是一種不應該在這還微涼的春夜裡應該有的溫度,從相接的雙唇升起,流向脖頸,流向胸膛,繼續往下,往最深處,在兩人的身體之間傳遞和蔓延,燒得人意識恍惚。
在盧詩臣即將窒息的前一秒,李松茗終於肯放開了盧詩臣的唇。盧詩臣急促而激烈地喘息著,試圖呼吸新鮮空氣,有些脫力地靠在李松茗的肩膀上,幾乎連李松茗的脖子也挽不住。他完全靠李松茗攬在自己腰間的手臂才能勉強站立柱,一隻手臂從李松茗的脖子上垂落了下去,徒勞地抓住了身後的紗簾,但是也沒有抓住,紗簾從指尖如流水般滑落,被李松茗的一隻手撈住。
「盧老師……」
李松茗在盧詩臣的脖子上蹭了蹭,嘶啞暗沉的聲音里有濃烈的欲-求,雙唇在盧詩臣的脖頸在游移著,一邊叫著盧詩臣,留下一串串連綿的水跡。
盧詩臣好一會兒才緩過勁兒來,感受著自己李松茗的頭髮觸碰在脖子上的癢意,身體是極度燥熱的,這一吻已經結束,卻遠不是終點。
而李松茗一面將握著的盧詩臣的那隻手移到了自己的衣襟處,一面在用牙齒在盧詩臣的頸側輕輕咬了一下,在盧詩臣驟然又急促了一些的呼吸聲中,說道:「常常聽說送衣服就是為了脫掉的……」他從盧詩臣的脖頸處抬起頭來,注視著盧詩臣,「現在,要幫我脫掉嗎?」
第69章 午夜來電
盧詩臣自然是從善如流的。
他輕輕笑了笑,笑聲散入春夜晚風之中,纖長的手指抓住了李松茗的衣襟,將今天才新買的這件風衣從李松茗的身上脫下。
外套漸漸從李松茗的肩背往下剝離,盧詩臣卻一直看著李松茗,他此刻看著李松茗的眼神,有著和李松茗所見過的所有眼神都不一樣的感覺,眸色極其的暗,是無星無月映照的湖水,什麼也看不清楚,李松茗不知道其中有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