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莊教授的身份,程秋夏很重視這場手術,因此結束了和莊教授的會面之後,她和盧詩臣一起討論了很久的手術方案,李松茗作為一助,雖然插不上什麼話,自然也參與其中。
結束了手術方案的討論之後,已經到了下班時間,盧詩臣和李松茗便一起下了班。
李松茗隱約感覺到,今天見了莊教授之後,盧詩臣看起來似乎變得有點奇怪,雖然討論手術和病情的時候還是一樣的思維敏捷、專注謹慎,但是李松茗還是感覺到盧詩臣身上的氣壓有些莫名的低沉。
走到車前,盧詩臣將車鑰匙遞給他,才說了句話:「松茗,今天你來開車吧。」
讓李松茗開車倒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只要時間上一致,李松茗都是和盧詩臣一起上下班,原本李松茗開車的時候也很多。李松茗坐上主駕駛位,盧詩臣坐上副駕駛位,便開車朝家裡走去。
雖然醫院和住處的直線距離並不遠,但是由於正是下班的高峰期,有些堵車,因此回家花費的時間要比平常時候多了許多。和盧詩臣在一起的這段時間以來,盧詩臣如果自己不開車只是坐車的話,在車上是很容易犯困的,尤其是如果碰上堵車,盧詩臣如果不坐在主駕駛,就更加容易犯困。尋常時候兩人聊天的話,倒是能打發一些困意。
但是今天從醫院出來到車上,除了讓李松茗開車的那句話以外,盧詩臣都沒怎麼說話,他上了車之後就靠在椅背上,仿佛是有些疲倦。過了一會兒,李松茗側過頭去看盧詩臣的時候,發現他已經閉上了眼睛,仿佛是睡著了。
李松茗此刻看著盧詩臣看起來安靜而平和的睡顏,拿不準盧詩臣是因為慣常的犯困,還是只是單純地不想要說話。他只默默地把車窗關上,隔絕了外面因為堵車而暴躁地此起彼伏的喇叭聲和吵鬧聲,讓盧詩臣睡得更加安穩一些。
等路況疏通之後,李松茗很快就開車回到了小區。找了個車位停好車之後,盧詩臣還是合著雙眼靠在椅背上的,他還沒有醒來,看來確實是犯困睡著了。
李松茗解開了自己的安全帶,傾身過去準備將盧詩臣叫醒。比起方才安靜平和的樣子,盧詩臣的眉頭擰了起來,睫毛和嘴唇都微微顫抖著,像是被夢魘著了一般。
「盧老師?盧老師?」李松茗輕輕地晃著盧詩臣的肩膀,叫了盧詩臣好幾聲,他才睜開了眼睛來。
盧詩臣似乎還沒有從睡夢中清醒過來,看見李松茗的時候,雙眸之中還流露出某種極其銳利而森冷的東西,仿佛冰雪製成的尖錐,能夠將人刺傷。片刻之後,他的眼神才漸漸恢復了清明,支起了身體,聲音還有些含糊:「松茗?」他看了一眼車窗外,「到了啊?」
「嗯,」李松茗伸手觸碰盧詩臣,「你沒事吧?」
「沒什麼,」盧詩臣剛好打開車門準備下車,避開了李松茗的手,「可能是因為睡得不舒服,做了個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