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可以。」因為凌思在場,盧詩臣也不能說什麼拒絕的話。
畢竟明面上他和李松茗是科室里關係很不錯的同事,李松茗眼下要去關係了,來寄放一點東西又不是什麼大事,沒什麼好介意的,如果煞有介事地拒絕,反而顯得很不光明磊落似的。
得了他的「允許」,李松茗便自然而然地先將箱子放在了沙發前的茶几上,然後專注的,說道:「那麼……謝謝盧老師了。」
正在這個時候,門外響起了鑰匙開門的聲音,進來是個熟人——之前在醫院照顧凌思的護工林阿姨,看見李松茗立刻認了出來:「李先生來了呀,」旋即立刻又想起來什麼事情,「盧先生,湯怎麼樣了?」
凌思雖然如今已經出院了,但依舊行動不便,再加上盧詩臣畢竟是個成年男人,在身體方面照顧一個半大少女難免需要避諱,況且盧詩臣還要上班,所以凌思的日常起居方面很是個問題。因為住院期間林阿姨照顧凌思還是十分周到的,所以出院之後,盧詩臣還請了她繼續來家裡幫忙,請她在凌思恢復自主行動的能力之前居家照顧凌思。
為了凌思,盧詩臣給的薪資是遠遠高出市場價的,遇見脾氣好又大方的僱主很不容易,林阿姨自然是很樂意來的,於是出院之後就繼續擔任了照顧凌思的任務。她方才是出去買菜的,灶上熬煮了湯,請盧詩臣看了一下,所以盧詩臣剛剛才從廚房出來。
盧詩臣臉色一變:「不好,剛剛光顧著跟松茗說話了,小思,你怎麼也不提醒我一下。」
「我看書呢。」凌思說——雖然她剛剛顯然心思不在看書上面。
林阿姨忙將手上拎著的菜放在了桌子上,說:「沒事沒事,我去看看,水加得多,應該不會那麼快燒乾的。」
於是林阿姨先進了廚房去,盧詩臣也站在廚房門口看,過了一會兒,林阿姨出來了,笑著說:「沒事,湯好著呢——」她看著李松茗,話鋒又是一轉,「李先生要在這裡吃飯嗎?」
剛好趕上了飯點兒,盧詩臣總不能不客氣地下逐客令,於是說道:「留下來吃飯吧。」
李松茗自然不會拒絕。
剛請李松茗吃飯,盧詩臣來了個工作上的電話去接電話了,李松茗便安靜地坐下,陪著林阿姨一起擇菜。林阿姨一貫為人熱情,總是止不住話,於是一邊擇菜一邊和李松茗閒聊,說著說著問起了李松茗之前生病的事情:「聽說李先生之前生病了,現在好了嗎?」
李松茗想估計說的是他之前發燒的事情,只是沒有想到居然傳得這麼遠,「早已經好了,」他有點驚訝地問,「不過林阿姨怎麼知道。」
「盧先生講的啊,」林阿姨說道,「那天晚上盧先生還特地拜託我回醫院裡陪一下夜呢,說是李先生您生病了,好像很著急的樣子,朋友之間能有這樣的感情實在是很難得啊——」
此刻已經是盛夏,天黑得很晚,還有熾熱的陽光從陽台爬進來,也許是房間裡的空調開的太低,某種冷意從脊背蔓延開來,而心底卻猶如有熱浪湧出,冷與熱同時席捲著李松茗,他用力地握緊了自己的手掌,將,才能止住自己的顫抖。李松茗轉頭看著林阿姨,目光:「你說哪天晚上?」
林阿姨被他嚇了一跳:「就是你來醫院的那天呀,下大暴雨的那天。」
李松茗的大腦仿佛一時間被塞入了過量的信息,無法停止運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