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都是他未曾見過的盧詩臣。
這些屬於盧詩臣的舊時代的影子在李松茗的夢境之中一一出現,融合在一起,逐漸便成如今的盧詩臣的樣子。幽暗的檯燈光中,坐在椅子上的盧詩臣微笑地看著李松茗,白皙的雙手沾滿了艷麗的紅,那是血的顏色。他再度問道:「松茗,你不害怕嗎?」
李松茗心中毫無畏懼,他走上前去,捧住了那雙沾滿血的手,說道:「我只怕你不要我。」
第二日醒來的時候,雨已經徹底地停了,天空甚至都微微地放了晴,不過還有很多的後續工作要做,所以大家都一早已經起來準備繼續工作了。李松茗醒來得已經足夠早了,他第一件事就是去盧詩臣昨天換過去的宿舍找他,但盧詩臣早已經不在宿舍樓了,聽說已經去了學校的臨時安置點那邊幫忙了。
李松茗知道,盧詩臣又在有意地躲避他。
因為李松茗是衛生院的人,對衛生院熟悉,所以就被安排先回到衛生院那邊去工作了,而盧詩臣一直在學校這邊,災後的救援工作還有許多,兩個人一直沒有見上面。
下午較晚的時候,道路通訊都已經恢復,大部分的救援工作已經結束,前來支援的三院一行人也已經準備返程。
臨動身之前,盧詩臣接到了一個電話,屏幕上顯示的是一個沒有保存過的號碼,但是盧詩臣一接起來就知道怎麼回事了。
「你好,請問昨天是你藉手機給松茗,讓他給我們打電話的嗎?」電話那頭遲一步似乎才想起來自我介紹:「抱歉,我是李松茗的母親。」
李松茗的手機壞了,現在的情況一時半會兒也沒法修理或者更換,所以他的電話照例是打不通的。大概李松茗父母還是擔心兒子,所以就撥通了這個昨天打過來的電話。
「你怎麼稱呼啊?昨天謝謝你藉手機給我們松茗報平安。」
「我是松茗的同事,我姓盧,叫我小盧就好了。」盧詩臣說。
「你……」電話那頭,李松茗的母親突然有點猶豫地說,「你剛剛說你姓盧?」
盧詩臣便又跟她確認了一遍,「是,我姓盧。」
「哦,是……是盧醫生啊。」電話那頭的聲音一瞬間莫名地變得侷促起來。
「你是來問李松茗的吧?」盧詩臣問。
雖然在昨夜之後,他覺得他和李松茗不宜見面,但是畢竟是李松茗父母打來的電話,還是應該知會李松茗一聲。他一邊先和李松茗的母親說今天一切都很好,讓她不用太擔心;一邊環視了車上一周,發現還有同事沒有到,一時半會兒應該不會出發,他們是從學校出發的,衛生院離這裡不遠,應該還有時間去找一趟李松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