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很抱歉,我不能回應你的心意。所以即使你繼續待在我的身邊,也只是徒增痛苦而已,這樣對我們兩個來說都好。」
阮安棠不知道是什麼支撐著自己聽完越郗這番話的,他並沒有試圖否認自己的心意,因為他知道掩飾對越郗來說毫無效用。阮安棠還以為自己將愛慕隱藏得很好,但喜歡的感情總會流露在任何一個細節當中,被察覺簡直再理所當然不過。
可是這段話中,有令阮安棠幾近窒息的含義——他明明查過,明明拐彎抹角地向很多人打聽過,每個越郗的朋友都說越郗是個對愛情沒興趣的母單,可現在這個「喜歡的人」又是從哪冒出來的?
阮安棠知道越郗不會騙自己,也因此更費解,而惱怒。
「那他呢?」
阮安棠的聲音冷靜到了一種自虐的地步,在這一刻,他比起曾經怯懦的糖糖,更像是如今強韌的阮總:
「他現在在哪裡?在你被迫聯姻的時候,在你被父親趕出家門的時候,在你窮困潦倒只能吃泡麵的時候,你喜歡的人在哪裡?」
「他很早之前就離開我了,我還在找他。」
這些疑問可以說正中越郗的傷心處,他只能勉強笑笑道:
「我很喜歡他,喜歡了很久很久,即便他已經離開了我,我也沒有展開一段新戀情的準備。」
阮安棠定定地看著越郗,他當然能察覺到越郗在提到「那個人」時的難過,也因此更為傷心——這世上還有什麼比心上人另有愛慕對象,而那人還不珍惜更痛苦的事情?——因此他近乎口不擇言道:
「離開了你這麼久,在你出事時也不見蹤影。這樣的人真的值得你喜歡嗎?」
「唐惜。」
越郗從未用過如此冰冷的聲音,如此冷漠的神色來對待阮安棠:
「慎言。」
「……」
阮安棠緊緊抿著下唇,他感到自己的心被刀割成無數縷細煙,慢刀子割出之後,靈魂便隨著鮮血一同蒸發於空氣。
以往屬於他的,曾經組成他的,無論是什麼都沒有留下,也留不下。
「騙子。」
你明明說過不會忘掉我的。
「騙子騙子騙子。」
你明明說過只喜歡我一個人的。
可是你忘了我。你也喜歡上了別人。
你是那樣的喜歡他,喜歡到他離開你很久都忘不掉,甚至不肯去接受一段新戀情……就像我是那樣的喜歡你,喜歡到苦尋多年,披上一堆亂七八糟的馬甲只為離你再近一點。
你比當初喜歡我還要喜歡他嗎?還是說這兩份感情對你而言根本就沒有可比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