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越邦雖然從性格到行事風格都和小兒子大相逕庭,卻是如出一轍的痴情種。沒人知道,他當年和書香門第出身的郗婉婉結婚時也沒有簽過婚前財產協議,要是郗婉婉狠心離婚,晟遠的小部分資產都能直接被分割出去。
越邦在得知此事後並沒有提出異議,反而把越郗叫回了家中,詢問他打算什麼時候回家,難不成還真的打算留在阮氏當贅婿不成?
越郗沉默了。
其實早在賭約完成之後,越郗便開始思考今後的路該怎麼走,他挺喜歡自己的直播事業,每當邊和粉絲們聊天邊殺地圖BOSS時都會感到很輕鬆。
可也僅僅是輕鬆而已,直播看似賺錢,但終究是小道,越郗明白,自己不可能一直逃避,他身上還有必須肩負起的責任。而這責任,在意識到阮安棠懷了自己的孩子,他們即將成立一個小家之後,便越來越重。
越郗其實有想過就這麼進入阮氏工作,吃上老婆的一口軟飯,他有信心能幫阮安棠將阮氏發展得越來越好;他也想過自己創業,堅信自己即便從零開始也能在Y市站穩腳跟。
……為什麼會這麼想?因為他心中其實一直在隱隱記恨著越邦多年來的冷遇,介意對方爭吵時脫口而出的指責,他不知自己該如何用這樣的心態去向越邦學習如何管理晟遠。
但在重回了那片山林之後,越郗的心態變了很多,那種「為我好」的PTSD也在阮安棠的愛意下治癒了不少。所以他願意接受越邦的邀約,並能用著平靜的心態站在越邦面前,淡聲問道:
「在此之前,父親,我能先問問您為何認為是我害死了母親嗎?因為母親是保護我而死的?」
越郗曾經是這樣認為的,但後來他意識到,即便郗婉婉沒有擋在自己面前被巨石砸中,憑那日的情況,兩人生還的可能性也極低。
理性如越邦,不應當會有這樣的想法。
越邦僵住了,他其實早就為當初的口不擇言而後悔莫及,但他此時更不能說出真實的答案,便只能強作鎮定,沉聲道:
「我那日……有些氣昏頭了,光想著你母親的遺願,沒考慮到你的心情。那些話都是胡說的,忘了吧。」
對於向來強硬的越邦來說,這可是難得的示弱,但越郗並不覺得開心。
他看著已然頭髮花白的父親,眉眼微斂,不知在想些什麼,等越郗再次抬起頭時,便恢復了在家人面前一如往常的溫潤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