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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禾很快來到了目的地。
酒館靠著路邊,牌子就寫著「酒館」,好像鎮上只有這一家酒館,所以連名字都懶得想了。
店門口站著兩個迎賓熊,腦袋和身體同寬,圓肚子圓眼睛,透露著一股子憨勁。
燕禾出示終端上的虛擬身份證,迎賓熊熱情地幫忙推開酒館的木門。
燕禾慣性地環視一圈,看清楚這家酒館的內部構造。
與樸實無華的外表相反,酒館一樓差不多一個足球場大小,正中間是一塊寬敞華麗的舞池,座位環繞舞池而設,座位高低錯落又井然有序,靠外圈是調酒吧檯和酒水自助。
此時,管弦樂舒緩輕柔,燈光偏暖色,既不暗沉也不刺眼,有幾分恰到好處的朦朧醉意。
燕禾找了一個位置,點完餐後,開始隨意地四處打量,正好與對面的莫西幹頭調酒師合上視線。
莫西幹頭臉色頓變,僵硬扭頭,移開目光,餘光卻瞟了她一眼又一眼。
此時,椅子與地面發出一道輕微的摩擦聲。
「五十九分到,整點坐下。燕小禾,你謝人都這麼敷衍,有什麼事能讓你上心的。」
一少年拉開椅子,毫不客氣地說。
雖然話裡帶刺,少年外表看起來卻十分乖順無害。外套灰色針織毛衣,搭著淺色牛仔褲,黑髮服帖,皮膚白淨,像個涉世未深的高中生。
少年說完瞥一眼莫西幹頭的方向,嫌棄全寫在臉上了。
莫西幹頭穿著顯眼的制服,搖酒器晃幾下,腦袋就跟著點幾下,燈光下像一隻搖頭晃腦的彩毛大公雞。
燕禾嗤一聲笑了,從外衣兜里掏出什麼東西,擱在桌子上,不慌不忙地說:「怎麼敷衍了,我可是認真準備過——葡萄酒和威士忌,隨便挑。」
「噗——」
偷偷觀察這邊情況的莫西幹頭忍不住笑噴,在接觸到少年「你死定了」的眼神時,嘴角立即耷拉下來,可憐兮兮道:「我錯了,葉哥。」
葉貝書這次餘光都沒有施捨給莫西幹頭,只垂著眼,平靜道:「我不喜歡巧克力。」
燕禾慢條斯理地剝開一顆酒心巧克力,咬開表皮,濃郁的酒味在口中迸發,她兩三口嚼完,手撐著臉,語調微揚:「真可惜,說有80%乙醇含量呢。」
她剛說完,服務員——一隻打著領結的玩偶熊——將精緻的甜品端上來,還有鮮橙汁和梅子酒。
見狀,少年眼神微亮,他矜持地沒有先動餐具,頷首問道:「金學姐不在嗎?」
燕禾將「金學姐」這個正經稱呼在腦內搜索一下,差點沒反應過來說的是誰。
「金枝嗎?沒來。」
燕禾懶懶地靠在沙發上,將冰淇淋往對面推了推,然後望向靠近舞池的吧檯。
許多年輕人坐在那裡,聲音有點喧鬧,只有一個女人附近是安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