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人需要立即休息,如果這裡真的被人占據,且不願與他們分享,他不介意動用武力。
但是在這之前,還要從銀髮男孩嘴裡問出點東西。
高希冥正想著,銀髮男孩卻忽然放下裝食物的收納盒,轉身飛快奔向小洋房,高希冥只感覺到一小股風從旁邊颳了過去。
再一看,周圍哪有男孩的身影?
高希冥吩咐副隊常明安頓好大家,謹慎地踏入男孩剛剛進去的小洋房。
整個屋子肉眼可見的破爛,但近些日子應該被人好好收拾過,地面和家具都沒有灰塵,一樓通向二樓有一架盤旋向上的木質樓梯。
高希冥小心跨過樓梯中間那塊整個開裂的木板,來到二樓。
二樓盡頭,銀髮男孩站在某個房間前,整個人凝固成了一尊雕像。
高希冥走過去往房間裡一瞧,納悶道:「小孩,這裡面啥也沒有,人也不見一個,你看什麼呢?」
準確來說,屋子裡並非什麼也沒有。
年久失修、已經有兩條桌子腿鬆動的木桌上,放著一個攤開的筆記本、一支鋼筆、一個墨水瓶,墨水瓶蓋被人擰開扣在筆記本旁。
筆記本和墨水都是蘭淅在別的房間搜來的,墨水已經乾涸凝固,呈現瘡疤一樣的黑色污漬,是蘭淅接了雨水,一點一點沖泡研磨,這才能讓鋼筆重新蘸墨書寫,雖然那顏色很淡,但也比什麼都沒有強。
平時,蘭淅就伏在這張稍微用力碰就會散架的木桌上寫寫畫畫。
蘭淅什麼都寫。
找到筆記本的蘭淅似乎終於有了能做的事情,他把重生以來的經歷都用文字記錄下來,還會寫日記,之前繪製的地圖就夾在筆記本最末尾頁。
蘭淅會隨手記錄自己的靈感,畫一些五線譜和音符,蘭淅寫的字是楷書,端正清秀,可他畫的音符總是胖胖圓圓的,空心或實心的符頭總是很圓潤,像無憂無慮的圓泡泡,在蘭淅的筆記本上到處飄揚。
蘭淅尤其愛畫八分音符和八分休止符。
蘭淅說,八分音符像打高爾夫球,八分休止符呢,就像球飛遠了,被另一根高爾夫球桿截下。
……仿佛每一個音符都能被接住,都有棲息之地。
可是現在,那個時常伏案的人不見了。
屋子裡空無一人。
高希冥沒有多留,檢查過房子裡沒有危險之後,便下樓去安排眾人住下。
這裡全是小洋房,即便沒有食物,能有個落腳的地方總歸是好的。高希冥已經看出,這個地方除了銀髮男孩,暫時沒有其他人。
二樓只剩下賀雪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