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震撼不亞於萬丈高樓在她眼前坍塌。
昔日積雪都壓不彎,好似會永遠挺直的青松如今卻為自己折腰。
時之湄本能地後退,想拉起他說不用了,卻又不想錯過萬年難遇的機會。
好似有一雙無形的手,推著她往前走。
等意識回籠,自己已經爬到蘇域的背上。
他緩慢站直身體,時之湄的心也跟著被吊到半空中。
顫顫巍巍的。
她真的好瘦。
平時打扮得前凸後翹,實際卻只有薄薄的一片,背起來也感受不到多少重量。
惹人憐愛和疼惜。
蘇域不由地收緊手臂。
他平時應該有健身的習慣,身材精瘦,臂膀積蓄著力量。
腿被這樣圈著,時之湄必須環住蘇域的脖子才能保持平衡。
這樣的姿勢好像整個人都託付給他一樣。
她特別不習慣。
可能只有若若那樣十五六歲的小女孩才能喜歡這樣的依賴。
時之湄微微扭動身體。
不同於裝醉那晚,這次兩人知道彼此是清醒的。
一切身體接觸都被放大。
女人的髮絲時不時地撩脖頸處,弄起陣陣細密的癢意。
蘇域喘息都變重了, 「別動。」
後背負重壓低了他的聲音,讓本來簡單的提醒聽上去如同警告一般。
正好時之湄也忍不住了,趁機提出, 「我現在腿不麻了,可以自己走,你放我下來吧。」
沒想到卻被他一口回絕, 「不行。」
時之湄忿然: 「為什麼啊?」
蘇域定定地說: 「我不想放。」
聽到這話,心好似被人從空中拽下半寸。
依然是不上不下的。
時之湄嘀咕, 「剛才還說不想占我便宜的。」
「這樣就叫占便宜?」
「對,你就是在占我便宜。」
「行吧,你說是就是。」
蘇域無奈地抿唇,雙手往上顛了兩下,將她背高了些。
「這樣會不會舒服一點?」
不知道有沒有心理作用。
感覺竟然真的跟剛才完全不一樣。
蘇域乾淨而溫柔的氣息從四周慢慢侵襲到鼻腔,連初冬的寒意都驅散了些。
時之湄的眼眶都跟著熱起來。
僵直的背脊慢慢地舒展,放鬆下來。
他的溫柔和體貼就好似大海中的碼頭,供她這葉扁舟停泊休憩。
時之湄低頭,將臉貼到蘇域後背上。
夜幕降臨,台階兩側的路燈逐次點亮。
時之湄垂眸看著地上的影子,也是相互依偎著交迭在一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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