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之湄穿行其間,心裡滿是酸楚。
見到她的身影,時運生氣得將手裡的茶杯摔出去, 「你還好意思回來?」
時之湄側身躲開,茶杯碎片濺到身上。
看來是下了狠手。
她皺了下眉, 「您至於這樣嗎?」
「我這輩子的心血都被你毀了,你說至不至於?」時運生提起來還是咬牙切齒, 「枉我好吃好喝把你養大,結果卻養出了個白眼狼。」
「爸。」
時之湄開口,連她都被自己平靜的語氣嚇到。
「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當然想過,我錯就錯在不該生你養你,哦對,還有時蔚。」時運生更加激動, 「你好歹還是秦麗瑤生的,他一個小三的孩子,知道真相以後竟然一點都不感激我。」
時之湄瞳孔一縮, 「你把真相告訴了時蔚?」
「對呀,他早就應該清楚自己的身份。」時運生冷哼, 「不然整天還以為我對他不好。」
她過來時還帶著期待,結果卻再度失望。
時之湄忽然被一股無力感抓住。
「爸,你究竟有沒有把我和時蔚當你的孩子呢?」
「怎麼沒有?」時運生理直氣壯地說, 「我辛苦賺錢養大你們,結果呢,你們回報了我什麼?時蔚一丁點忙都幫不上也就罷了,你還給我搞破壞。」
時之湄不想繼續掰扯下去,直接通知他說: 「您放心,作為回報,我也會給您養老送終。」
時運生一頓, 「你說什麼?」
「這套房子我盤迴來了,這兩天會請保姆過來,你老一個人在這裡安享晚年吧。」
僅有的耐心告罄,時之湄說完,頭也不回地走出別墅。
上車以後,她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力氣,疲憊地靠在椅背上。
蘇域一言不發地伸手,將她攬進懷裡。
時之湄在他懷裡汲取了點力氣,悶悶地說: 「時蔚走了,不知道去哪裡了。」
「你很擔心他?」
「……有點。」
蘇域寬慰道: 「放心吧,他是成年人,不會有事的。」
這些年來,過往一直壓在心頭,沉重得讓她感覺呼吸困難。
時之湄思索片刻,決定拉上他一同分擔, 「其實時蔚不是我的弟弟。」
蘇域沉默地收緊抱她的手。
「這件事我高中時候才知道的,已經跟時蔚當了十幾年姐弟,忽然告訴我他不是我媽媽生的,我感覺自己被整個世界愚弄了,後來出國主要也是因為不知道怎麼面對他和我爸。」
「你做得已經很好了。」
蘇域換位思考一下,如果某天告訴他容忱不是爸爸或者媽媽親生的,他都想像不出自己會有什麼反應。
他又問: 「但在你心裡,還是把他當弟弟的,對嗎?」
時之湄猶豫著點頭,有點迷茫地說: 「可我總感覺不應該這樣。」
「你對他的感情建立在前面十幾年日常相處上的,這個是做不了假的,其他的不是你們的兩個能左右的。」
「也是,不管怎麼樣,我還是得找他談一下。」
「交給我。」蘇域揉了揉她捲曲的長髮, 「你現在事情多,還是把精力放在工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