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太子妃後,楊雲溪便是守著塗皇后。而塗皇后則是一臉深思。
楊雲溪本想試探著問問塗皇后是什麼個意思,不過看著塗皇后這般,她倒是一時也不好問,只能憋在心裡干著急。
塗皇后沉吟良久,待到恢復過來的時候,卻是問的楊雲溪:「這事兒你怎麼看。」
楊雲溪顧不上受寵若驚,只微微一猶豫便是道:「奴婢以為不妥。」
「哦?」塗皇后微微挑眉,略有幾分驚詫:「你說來我聽聽,為何你覺得不妥?」
楊雲溪便是緩緩言道:「長孫妃剛懷孕,就往太孫宮塞人的話,未免讓人多想。畢竟,尋常情況下都更該顧慮幾分,而不是急著塞人過去。再則,再送人過去,也未必能夠制衡胡貴人。反而若是被胡貴人拉攏了去的話,對太孫妃則是更為不利。最後一點,如此於皇長孫殿下也不利。」
這番話顯然叫塗皇后更加的覺得感興趣了,塗皇后調整了一下姿勢,慵懶的靠在了椅子上:「繼續說。如何對大郎不利了?」
「這是皇長孫殿下的第一個孩子。長孫妃又是他的正妻。殿下此時應該多關心長孫妃才對,而不是急著再去寵幸新人。如此一來,就是朝中大臣們,也會覺得殿下品格貴重,堪稱楷模的。」既然開了口,楊雲溪自然也就沒想過要隱瞞什麼,索性來了個竹筒倒豆子。將她能想到的理由都說了。
當然,最重要的目的還是只有一個——那就是阻止太子妃給朱禮再添新人。
塗皇后已是止不住的笑起來:「你倒是比太子妃想得明白。」
楊雲溪聽了這話頓時一驚,忙跪下請罪:「奴婢無狀多嘴,還請娘娘責罰。」塗皇后的那句話,讓她有點兒吃不准塗皇后是真心還是故意說反話。所以她只能請罪。
畢竟,她一個宮人,如何敢和太子妃相提並論?
塗皇后擺擺手:「不過說句實話,你嚇得那樣作甚?膽子哪裡去了?你也不必擔心叫人聽去了傳出去,沒人敢。」
含笑說了這麼一番話後,塗皇后卻是又嘆了一口氣:「可是太子妃她也說得很對。至少,是有冠冕堂皇的理由來說服其他人了。添人這事兒,我看她怕是已經勢在必行了。」
楊雲溪只能沉默了——她既不能說太子妃不好,也不能強逼著塗皇后去反對。事實上,她能說的都說了。甚至有些不能說的,也是說了。
塗皇后最終苦笑一聲;「她畢竟是大郎的母親,她說話也是要給幾分臉面的。不過,時間我可以拖一拖,人選我也可以過問一二。」
楊雲溪越發默然了。她很清楚,塗皇后已經決定不反對這事兒了。添人一事兒,已成了定局,再沒有迴轉的餘地。
塗皇后又道:「其實這也未嘗不是好事兒。」
這句話楊雲溪沒聽明白。所以她猶豫了之後,便是直接將這個消息告訴了古青羽,也將塗皇后的意思轉達了個分明。
她的意思很簡單:與其到時候被動,倒不如現在早些知道心裡也好有個準備。
誰知,古青羽在聽見這事兒之後,倒是絲毫不意外,只是點點頭笑道:「這事兒我已是知道了。」